白发斑驳的五星上将豪斯·马歇尔大步跺进来,笔直走向办公桌,将拷在手上的手提箱放在桌上,看了总统一眼。
总统点头。站在联邦权力巅峰的两个矍铄老人同时输入密码,打开手提箱。
“安全援助副国务卿艾伦·哈珀先生。”总统说。
“查理·哈珀上校。”国防部长点名。
两人出列,平伸双手,同时接过了最高权力机关移交给他们的权力象征:两枚圆润洁白的鹰头钥匙。这两枚钥匙由总统和国防部长分开保管,只有同时使用,才能开启攸关国运的潘多拉之盒。而今天,这莫大的责任和至高的权力伴随这两枚钥匙移交到他们手心。
这两片钥匙,就是“总统权限”的代名词。
“这枚钥匙之所以保管在我身边,因为我是联邦选举产生的最受公民信任之人。”总统郑重说,苍白的唇线微微颤抖,似乎包藏不住满溢欲出的焦虑和压力。
“它今天交到你们手上。”马歇尔将军斩钉截铁,他收回手,致军礼,厉目横扫:“找到真正的遗失设备,带回我们的祖国。拜托了!”
艾伦什么都说不出来,严肃地攥紧钥匙,缓缓抬手,和总统、国防部长互致军礼。
查理收起钥匙,一言不发。在艾伦扭头欲走时,总统的嘴唇哆嗦了两下,一股风雨欲来的无力感攥住了这个称雄世界的国家首脑。她觉得自己渺小得像一只暴雨前的蚂蚁,仓惶躲避,甚至把希望寄托在部下身上。
“哈珀先生。”总统克制不住地颤巍巍吱声,却同时叫住了两个人:“对不起,我无法为你们做更多,对不起。”
马歇尔将军敏锐地察觉,总统有些站不稳。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别人的视线:“为了自由去战斗,小伙子们。站在这里的人只剩你们是自由的了。走出这个办公室以后,”
马歇尔将军的淡黄眉毛拧成一线,耐人寻味地凝视艾伦后脑勺,痛快吐出出总统欲说还休的那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同胞。”
艾伦站在原地,双拳攥紧。他知道总统精疲力尽,知道将军孤掌难鸣。货币体系已经反客为主地统治了这个合众联邦,所以他的胜败决定了自由意志的危亡,决定了国家灵魂的存续。
“自由的火炬永不熄灭。”艾伦心潮澎湃,字句昂扬,转头看总统,如临大敌地微笑:“为了联邦,我一定会凯旋.”
总统露出艰难的微笑:“为了联邦。”
艾伦敬礼,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不再回头。
门关上后,总统才颓然坐进椅子里,叉手支额头,仿佛头重脚轻:“查出责任人了吗?”
马歇尔将军被参谋请到沙发上坐下,危坐焦虑道:“责任人已经移交军事法庭。保罗·艾弗森,四十五岁,要供养两个前妻和三个孩子,一时糊涂收了两千万美金。”他麻木地叙述完,茫然地补充道:“但是没这么简单。保罗没有能力策划这种事情。”
总统反复咀嚼将军的话:“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同胞。”
墨西哥,拉雷多市,警察总署情报中心。
因为工作繁重,情报中心临时添加三十台电脑,无数电脑桌杂乱地挤在昏暗的大厅里,荧屏的反光照亮一张张惨白的脸。整个拉雷多市的监控记录都可供查询,全市警力和信息都经过满地蜿蜒的光纤电缆,汇总到这比蜂巢还拥挤的最高指挥中心来。
一道玻璃墙隔开拥挤嘈杂的工作区,辟出一方净土,放置了一张八角形会议桌,桌上自带立体成像系统,投射出整个拉雷多市的缩影,让在座五个人视角清晰,一览无遗。
“那是库尔曼博士。”查理领艾伦走进会议室,没搭理另外两个人,唯独简单介绍了年纪最大的那位。
库尔班博士有一嘴洁白的络腮胡子,却没有老到入土的程度,白皙的面皮光洁如新,双眼灵活有神,仿佛同时应付三个人都不会冷落到谁。蓄着斯文精神的短发,衬衫衣领雪白,领结漆黑崭新,竖条纹马甲整齐儒雅,生活得极其精致。
“副国务卿先生您好,我是弗兰西斯·库尔曼,奉命来提供科学援助,希望我能派上用场。”库尔曼博士按着马甲站起来,诚挚地伸手来握。
“您就是那个库尔曼?”艾伦倾身握手,他久仰大名。
“是我开发设计了审判之光。”库尔曼博士坦然承认。“现在它丢了,我也希望亲手夺回。”
艾伦按桌坐下,环视在座各位。拉雷多市委派了两名负责人。一个是精神矍铄的女人,厚嘴唇宽眼睛,严肃地一言不发,深蓝色西服一丝不苟。一个是个穿警服的黑瘦小个子,眉毛拧得像长死了,从没舒张过。
“两位说说夺回设备的把握吧。”库尔曼博士推心置腹。
女人和小个子对视一眼,女人低头推眼镜,先说:“交通部门加强了所有安检,飞机场,公路,铁道,全部开包搜查,虽然社会压力很大……”
她艰难地吞口水,模棱两可结束发言:“尽量吧。”
小个子耸肩:“重案组已经在查,查到两个移交地址,但是对方警惕性似乎很高,并没有按时出现。总之……尽力吧。”
博士站起来,他的诚恳变成了威严:“这个手提设备的破坏力难以想象,如果流失出去,这个危机处理小组的人承担的责任可不是一句抱歉然后换个部门那么简单。”
他的手哆嗦着取下眼镜,斩钉截铁说:“压力再大,也不能解除戒严。我们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