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让他寒心的,竟然是这欲迎还拒的提防。明明是对方主动亲近自己,却依旧毫不留情地严防死守,令人费解。
“难以相信。”庄言以为黎塞留在开玩笑,凑过去讪笑道:“你总能告诉我,你所说的米迦勒是不是历史上那个米迦勒?”
说完觉得不对,庄言“呸”一声,轻轻掌嘴,着急问:“我是说,是不是圣经里那个米迦勒?”
黎塞留咬唇瞧了会庄言,闭目摇头,竟举臂无力推他胸脯,金发甩得跳跃飞扬:“你不要这样……你等一等好吗?唯有这个不行,一点都不能说。”她骑虎难下,踟蹰低头道:“她,她落到今日境地,都是被人类背叛的缘故。她不会信任任何人了,你,”
黎塞留期待抬头,蓝眸水汪汪凝望庄言,软软恳求道:“你就耐心一等,到了与她平起平坐那天,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庄言想摇头拒绝,被穿着病号服的黎塞留软软抓住胸膛衬衫,却无论如何说不出话半个“不”字。他第一次竟被高高在上的黎塞留大人婉言哀求,觉得错愕突兀。本有些恼怒这女人不讲道理,现在却诧异事情不符逻辑。他自问何德何能,能让黎塞留大人撒娇恳求?
他像个被古董贩子缠住的老农,错愕地不明白为什么人家非要高价买他养狗的瓷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值钱在何处,为什么黎塞留这样看重呢?
然而黎姐咬唇瞧他时,单薄的病号服下削肩在细细颤抖,着急说话竟忘了怕冷。他只好替她披好滑落的大衣,点头说:“好,我不问,我照做。你先养着。”
“恩。”黎塞留放下心来,被他扶着躺下。心里头觉得亏待他,口上却只会笨笨的嚷:“真的真的,我不会骗人。你相信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