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内瑞拉郊区的伊利诺海滩,上帝之矛的据点里。
原本整肃的钢铁据点已经被轰炸的满目疮痍。但是倒扣在地面的迷彩军营表面只是被炸得坑洼不平,依旧保持了完整坚固的建筑结构,可见这个据点的建筑选材之精良。
这些林立的军营建筑,在战时可以立刻改装成防御工事,深埋在装甲里的速射机炮从瞄准孔里探出黝黑的枪管,静静指着远空。
在建筑空隙间,被歼击机强行扫射击毁的集束火箭弹发射架残骸比比皆是。它们零星分布在空地里,横七竖八地歪在地上,有的基座被打穿,整个发射架折断在地;有的被引爆发射架,彻底炸毁成一摊废墟。曾经热闹的据点变成一片钢铁残片的坟墓。
力挽狂澜、逆转战局的一百余台动力装甲已经撤回地下掩体,防止卫星拍摄。
在地下手术室里,老练的雇佣军指挥官米切尔·卡纽克欧悠悠醒转——这个强硬的智利人接受了颞叶组织改造手术以后,昏迷了两天才清醒过来,一直在服用药物来抑制脑水肿。这导致他必须定期服药、保证睡眠,成了他指挥战斗最大的累赘。
必须承认,库尔曼博士来视察基地时,智利人没料到这个老杂种会连他这个指挥官都暗算进去。
米切尔·卡纽克欧有一个与生俱来的缺点:他的姓氏。“卡纽克欧”这个土著风情浓厚的姓氏让他在社会上饱受歧视。就连聘人的公司都更愿意招募那些带着高贵的法国姓氏、或者有正统西班牙名字的“贵族种姓”,并且对他这样的原住民不屑一顾,连面试的机会都不屑于给米切尔。
在他们眼里,一个优越的欧洲姓氏,暗示此人有一个财富优渥的殖民者祖先;顺理成章地比土著民有更好的家庭环境,接受过更优越的高等教育。这样的人在资质上应当比普通“土著”更高一筹。
米切尔·卡纽克欧终于有一天无法忍耐这种无处不在的歧视和折磨。他选择成为一名雇佣兵,用祖先赠与他的强壮和矫健来争取财富。
事实证明,土著的战斗力完爆矜持高贵的欧洲贵族。米切尔·卡纽克欧在摸爬滚打中学习杀人技巧;在枪林弹雨里领悟指挥艺术。他竟然在雇佣军界一战成名,年年高歌猛进,最后成为了一支声名卓著的雇佣军领袖。接受了上帝之矛福利优厚的雇佣协议——他的雇佣军新兵就算在据点里睡一天,银行进账都比“白领贵族”一个月的工资多。
这是米切尔人生的逆袭,却为他画上了仓促的句号。
委内瑞拉国防军早已惨败撤退,伊利诺渔村沉浸在完美的平静里。这暂时的祥和。让米切尔失常的心率逐渐稳定下来,像一条煎得乱蹦的鱼归于平静。他勉强支撑自己爬起来,披上迷彩服,挪向战术桌。
“上士。”一名雇佣军给他送上热水和药物,敬礼。国际上不承认雇佣军的军衔。所以米切尔简单地给内部划分指挥级:上士,中士,下士,列兵。他命令手下统一称呼他自己为“上士。”
米切尔就水服下药,轻轻摆手,示意手下可以自便了。
“是,上士。”雇佣军再次敬礼,离开。
米切尔挪向战术桌,像喝醉了一样,必须扶着冰冷的桌沿才能站稳。经历一次“上帝觉醒”之后。苏醒的米切尔虚弱得像条瘫在沙漠里的鱼。
他撑着战术桌休息。目光扫过凌乱的沙盘,看见上面摆着一沓《朗基努斯计划》企划书。
一看到这份企划书,米切尔的愤怒在血管里翻滚,脑子却骤然一疼,因为他回忆《朗基努斯计划》的细节时,做过手术的大脑颞叶就充血疼痛,仿佛连回忆都会揭疼新鲜的刀疤。
米切尔抱住脑袋,埋头喘息惨叫,就算剧痛如割,都拼命回忆。记起来《朗基努斯计划》的一幕幕。
“我非常支持你的立场,亲爱的米切尔,土著民就应当争取平等合法的权益,就像美洲的黑人一样!”库尔曼博士殷勤的笑脸在他脑海跃动:“作为你的注资人。上帝之矛非常关心你们的感受。是的,只有力量才能赢得尊重,但是不够,亲爱的,你们的力量不够。除了提供先进的装备,上帝之矛愿意和你们分享最新的研究成果。这将极大地提升士兵的战斗力,他们会被激发出埋藏的潜能,像下凡的天神一样作战——是的,亲爱的米切尔,我们将分享这一切,这是上帝之矛的诚意。”
像个高超的推销员,库尔曼拿出了这份《朗基努斯计划》,在米切尔面前郑重地晃着:“人类的脑容量大到令人恐怖,却只有5被开发利用,想想吧,你的大脑只有5的脑细胞在工作,剩下的潜能都在沉睡!但是我们的科学家已经洞悉了神经机械学的奥秘,我们能帮助你开发更多的大脑潜能,让你们成为无往不利的超人!哦,是的米切尔,就是这么神奇!你需要做的,只是命令你的士兵躺进这台半自动脑科手术台,做个小小的微创手术——我保证没有任何后遗症,无痛无伤,我们就能打开你们大脑里那个神秘的小机关,你们下手术台时轻松得就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一样!相信我,绝对没有副作用,我的承诺可比那些医生靠谱多了!”
“你往可怜的驾驶员们身体里面打钉子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米切尔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库尔曼就开始口若悬河地辩护:“你怎么能把这项高贵的技术和动力装甲驾驶员改造相比?嘿,那些被钉入脊髓针的雇佣兵都是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