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爷一脸悲愤神情望着儿女们,他就是老眼晕花也能感觉到儿女们待他亲情淡薄。季老太爷心里越是明白越是能感应到季宝花对他是真正的父女情深,而他嫡生的儿女们,一个个狼心狗肺让他临老还要心寒。
季金花季银花先前还想着这一趟来了之后,她们一定要跟老父亲好好的说说话,她们心里其实怀念那个在小时候待她们有过亲近之情的父亲。只是现在听季老太爷给她们清算旧帐起来,两人心里都气愤不已。
每年,季老太爷生辰前,她们都会提前送来生辰礼物。她们两家的家境在农家算是不错,可也是双手做出来的不错家境。季守业布氏这一对兄嫂历来体谅她们的不容易,每次她们两家来一趟,他们都会把路上的花费用各种名义又塞回给她们。
季金花季银花两人那有不知兄嫂的好,可是越是这样,她们越是觉得不能常来让兄嫂太过花费。再说按习俗,有些人家女儿嫁得远,也是几年才能回一趟娘家,有的女人,甚至于是出嫁之后,就再无机会返回娘家。
季老太爷猛然之间把心里的闷气发作出来,自然是没有这么快就完事。先时还有季金花季银花接他老人家的话,到后来这对姐妹一样沉默下去,儿女们都由着季老太爷咆哮不休。大家心里默想着老人家中气这么足,他一定会长长寿寿下去。
季金花姐妹来时一直担心着季老太爷现在一心修道,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照顾,担心他的身体会不太好。如今季老太爷这般的在她们面前表现一番,立时让姐妹两人彻底的放心下去。她们瞧着嫂子和两个弟妹的眼神,都是满满的感激之情。她们对老父亲心里是有成见,可还是盼着他能活得好好的。
季安宁和季洁悦在外面听了一会之后,都觉得季老太爷咆哮出来的话,翻来覆去都是现在的几句话,大致意思是妻子不贤,儿女不孝。只有季宝花年纪小小,却是他面前难得的一个孝顺女儿。
季安宁只觉得季老太爷太会为季宝花拉仇恨,季宝花一直志在要做除去季老太爷这个一号人物外的第二号人物,季老太太和季守业夫妻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由着她去。反正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季宝花没有季老太爷的支持,她在季家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出来。
季安宁和季洁悦悄悄的离开,两人站在路口,想一想还是往老园去。现在季老太太不知有没有听到风声。她们还是要去打听消息。老园里,季老太太已经知道季老太爷回来的消息,她皱眉头之后,她又轻叹息一声。
她对身边陪伴的管事妇人说:“金花银花当着我的面,从来不会提及他。其实她们的心里都想着这个父亲,不管她们父亲待她们好坏,都要由着她们自已去品一品。他到底是她们的父亲,在她们的小时候,他还是亲近过两个女儿。”
季安宁和季洁悦冲进来时,季老太太瞧着她们的模样。她那种感怀心思立时消散出去。她关心的瞧着孙女和曾孙女,说:“后面有人追你们吗?”季安宁笑着摇头说:“祖母,我和悦儿想你了,就跑进来瞧一瞧你。”
季洁悦直接挨进季老太太的怀里钻了两下,把季老太太钻得心里塞住的地方都松开了,她笑着伸手抱住曾孙女,说:“唉哟喂,原来两个小忙人现在想我了。”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在来的路上已经商量好了,她们就是要闹得季老太太的心思全在她们的身上。
季安宁挨着季老太太坐下来,略有些抱怨的跟她说:“祖母。两个姑姑来了之后,你就没有空搭理我们。我们来了好几趟,你都关在房里和姑姑说话。”季老太太的心里现在是特别的舒坦,两个女儿来看她。日日陪着她说话,孙子们孙女们也如从前一样爱赶趟来跟她亲近。
季老太太连忙安抚孙女起来,笑着说:“宁儿,你两个姑姑在家待的日子浅,我自是要多陪一陪她们,等到她们走后。那时就能多陪你们说话。”管事妇人在一边瞧见季老太太绽开的笑容,她一样笑着守在门边上。
季安宁和季洁悦缠着季老太太说起家里小人儿们的可爱,季老太太连连惋惜的跟她们说:“刚刚他们一块来时,几个小人儿挨着叫我,一个个还要往我怀里扑,可是都被你大哥给拦住。”季安宁笑眯眼瞧着季老太太说:“祖母,下一次你单独见大哥时,一定要悄悄跟他说,别让我们每天要写这么多的字,害得我们都不能多陪祖母说说话。”
季老太太立时不答应,她一脸正色跟季安宁劝说:“宁儿,祖母这一辈子最大的亏,就是吃在不识字的亏上,你可要听你大哥的话,一定要把字写得可以给家里写春联。”季洁悦在一旁笑起来,提醒季老太太说:“老祖,宁姑姑是女子,家里春联可不能由着她来写。”
季老太太笑眯眼,说:“大门上的春联不用宁姑姑写,我这边后院子的杂物门上的春联,可以由着你宁姑姑来写。”季安宁哭笑不得由着她们两人商量着,她要在那一处写春联,她不得不提醒她们两人说:“祖母,悦儿,大哥说我现在的字,写的还不能见人。你们要商量我能写那一处的春联,还可以缓缓再来。”
季老太太笑瞧着季安宁说:“宁儿,你可不能慢慢来练习写字,祖母的年纪大了,后院杂物门上的春联,等着你写来贴上去。”季洁悦在一旁跟着说:“宁姑姑,我内室两个衣柜子上面的‘福’字,也可以交给你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