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那一趟回来,她是对三个大的儿女们抱有补偿的心思,对他们自然是倾心关怀,对他们是事无巨细事必躬亲的关心,让三个已经习惯独立自主的孩子,对此都有些接受无能起来。只是三人想着田氏的慈母心肠,都只能笑着接受下来。
季守家田氏和季树林后来离开时,季安宁还是觉得很是失落,他们下一次归来时,那时大约是季树立的喜事时。季安玉侧着瞧见提及三叔就苦脸的季安宁,她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说:“宁儿,我瞧着这一次三叔对你很是上心,他比先前待你好。”
季安宁也承认季守家这一次是把她当成女儿看待,从前他是把她当成衣裳上面的灰尘,是那种挥不去还洗不干净顽固尘埃。季安宁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是,从前父亲不会亲自管教我,这一次,他亲自管教我的规矩坐姿礼仪什么的。”
她们说着话往前走,她们没有受到季老太爷生病的影响,她们心里面太明白季老太爷很会利用这种机会去讨好处。季老太爷是努力在表现出生大病的模样,可众人瞧着他的精气神,还是认定他生的是小病。
季守业和布氏端坐榻位附近桌子边,小厮把季家老太爷扶着半坐起来。季老太爷一边哼着一边用手把揉搓着额头,他跟季守业说:“老大啊,昨天夜里我一直没有睡沉过啊?我亏心啊,我那时把家抛给你去撑着。”
布氏瞪大眼睛瞧着季守业,她怎么还不知昨天闹过这么一回事。季守业的眼里闪过怀疑的神情,他瞅着季老太爷的神色,说:“父亲。已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旧事,用不着旧事重提。”季老太爷再冲着布氏说:“老大媳妇,当年多亏你照顾老三长大。”
布氏瞧着季老太爷微笑着说:“父亲,我听我们家大爷的吩咐。”布氏心里越更警戒起来,这些年,季老太爷在他们的面前,不管是说什么事情。他都一直是挺着脖子来跟他们争执。他几时曾低下过头?
季守业和布氏两人暗自交换一下眼神,季守业轻声说:“父亲,你现在生病着。一会大夫来过之后,你就好好的养病,别的事,就用不着去多想。”季老太爷面上露出急色。他伸手拍一拍被子,说:“老大。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有些事情,那是不想就能放下来的。”
季守业瞧着季老太爷的眼神都凉了起来,布氏深深的把头低了下去。季老太爷当着他们夫妻的面来说这句话,他难道不觉得亏心吗?季老太爷把眼神投向布氏,只瞧见她低着头。他的眼里闪过恼火的神情,只觉得长子儿媳妇太过不懂事。这时候都不知机来讨好长辈。
他当年就不应该听那女人的话,为长子娶这样一个娘家没有扶持用的女人入门来。季守业瞧见季老太爷的眼神,他的面色更加的冷了下来。他瞧着季老太爷的样子,冷声说:“父亲,一会大夫就要来了,你有事赶紧说。”
季老太爷伸手抚着额头,叫:“头,痛啊。宝花,来,为父亲按一下头。”小厮赶紧过去扶他重新微躺卧下去,季宝花忙把手搓得热起来,她伸手为季老太爷按着头,低声劝道:“父亲,大哥和大嫂都在你的面前,你有话跟他们慢慢的说,可不能急得心火上来头痛。”
季守业和布氏双双的脸上表情不太好看起来,只是两人都不屑在季老太爷面前去跟一个小女子理论一番。季宝花此时也明白失言了,她一脸怯怕神情瞧着季守业和布氏说:“大哥,大嫂,我不是那意思,我知道大哥大嫂都很是孝顺父亲。”
季守业直接偏过头去,布氏瞧着季宝花叹息着说:“宝花,你年纪已经不少了,再过几年就要相看的人,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说后亏心,你也应该分得清楚了。”季宝花的眼里泛起泪花,她低声说:“我听大嫂的话,日后一定会慎言。”
布氏直觉得心闷了起来,这个女子这样的神情,要落到别人的眼里,岂不是他们两个大人在欺负小女子。季老太爷此时闭着双眼叹息着说:“老大媳妇啊,叶家家学出来的小才女,岂是不会说话的人。只是宝花担心我的身子,她一时失言,你就不要跟小孩子多计较。”
布氏苦笑瞧着榻位上的季老太爷,她此时觉得这位老人家的身子实在是太过康健,一边叫着头痛一边还能操心女儿会不会被兄嫂欺负去。布氏轻轻叹气说:“父亲,这都是家里人,我才会想着教一教她。如今听父亲的话,我也觉得我还是教导错了。”
季宝花的面色白了白,她心里听明白过来,布氏这是在丢包袱的态度。她心里很是着急,她的亲事,将来还需要布氏出面去张罗。她低声说:“父亲,大嫂一心为我好,才会愿意教一教我为人处事。”
布氏只当没有听见季宝花的话,一园虽说没有妾这样的东西存在,可是二园从前还是有宠妾的存在,宁氏私下里跟她提过那些女子的行事。布氏仔细的瞧过季宝花的行事,她只觉得这个女子美貌有才华也有一些。
只是她的为人处事太过小家子气,在小门小户的人家,她出嫁之后,还能管家理事,可这要嫁到大门大家去,她就有些上不了台面。更加是让人瞧着不舒服的地方,她有些作态类似妾的喜怒无常只凭着心意去放任行事,她是轻易不会从大局去考虑那样做的后果。
近处药堂的驻店大夫很快的赶到,他的面上还有薄薄的汗水。小厮端水让大夫洗手后,他很是仔细的给季老太爷号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