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宁伸手握住邵氏的手,说:“大嫂,明年大伯大伯母来都城,你和大哥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亲自回去接一接人?”
邵氏的眼睛明亮之后,她眼睛落在季安宁的下腹方向,轻摇头说:“就由着家里孩子们去迎一迎人,家里的事情,还是少不了我。”
季安宁瞧见她的眼,她缓声说:“大嫂,虽说我已经出嫁,可是娘家人从来不曾当我是外人,明年,我可以来家里住一些日子,按着大嫂的规矩来管事情。”
季家的人,明年纵使要来,只怕也要等到秋天的时候。那时候,季安宁已经生产完毕后,居城外,有各种的不便,而季树正夫妻只怕也容不得她那时候带着孩子住在城外。
邵氏瞧着季安宁,她的眼里神明暗起伏不定,最后她的眼神明亮了起来,她笑着说:“是啊,你明年要在来家里生产。”
季安宁瞪眼瞧着她,她也太百无顾忌了。季安宁低声与她说:“大嫂,我知道你与大哥疼我的心意。然而我明年生产的时候,我还是要在自家生产坐月子。
我瞧一瞧能不能在近处,买一处小院子,或租一处小院子,方便大嫂到时候过去照顾我。”这个时代里面,女子出嫁之后,是不会允许回娘家来生育。
那种习俗里说得分明,或对娘家的子侄不好。虽说季安宁心里也是不信那种话,然而有些亲情,却一样是需要双方的诚意来维护。
她想着在城里只买了一处院子,如今身上还有银子,就用来在季家近处,寻一寻有没有合适的地方,还是买了下来,以供自家居住。
邵氏听季安宁的话后,她很有些担心的瞧着她,她心里猜着她手里的银两只怕不多了。她的心里因顾石诺对顾玫诺一家人的大方,其实不是没有任何的意见。
只是季树正与她说得好,他认为季安宁在这事情上面做得极有眼,由着顾石诺把院子直接转让给顾玫诺,成全了兄弟之情,成全顾阳景这一辈的兄弟之情。
他笑着说:“不因小利而失为人应该有的准则,夫人,你教导有方。”季树正这般的捧着邵氏,她只能苦笑瞧着他。
她涩然着与他说:“宁儿的嫁妆不多,都城居不易,而顾十明显是一个行事周全的人,绝对不会受不义之财。他一个大男人,只怕也容不了妻族的帮助太多。
我和你,就是有心想接济一下他们,只怕也只能转着弯子行事。何况我们还有自家的儿子们相顾,所做之事不多。”
季树正的心里很是温暖感动不已,他知妻子所言是实情,他感动她是把季家的人,当成自家的亲人想去照顾得周全。
邵氏瞧着季树正眼里神情,她心里有些实话,实在不太好说出来。她能如此对待季家人,正是知道他们皆把她当成亲人家人相待。
邵氏想起季安宁待她的体贴,她的心里一样是暖和如春。她瞧着季安宁长大,自然知道她是最怕麻烦的一个人。
可是她明白她思亲的心思之后,愿意在她面前这般的表达出来,最后还拒绝她对她最为有利的安排。
她握住她的手,笑瞧着她说:“那你寻院子的事情,我与你二伯父说一说,他在都城认识的人多,有你二伯父去瞧一瞧,你只管放心。
你手上的银子不多,大嫂这里有,暂且借你用上几年。”季安宁瞧着她欢喜起来,她先前以后季守成的身体还是那般娇弱不已,不曾想过他已经可以四下走动。
她满脸欣喜神情瞧着邵氏说:“好,我原本想着明年的时候,再瞧二伯父帮我寻一寻合适住家的院子,我没有想过二伯父现在就能走动起来。”
邵氏笑瞧着她面上的喜,她笑着说:“原本你身子不便的时候,你二伯父就动了心思要出城外瞧一瞧你,只是担心你二伯母那里事情多,他就一直按捺着不行事。
大夫与我们说,幸好你二伯父的身子一直不错,这一次只要用心断了病根,再休养一些日子,他就能安然无恙。”
季安宁轻舒一口气,长辈们的事情,她一个做晚辈的人,实在是不能多言。姑嫂两人走到院子门口时,季守成在门内站着。
季安宁瞧见季守成的身影,她就赶紧给他行礼请安问好。邵氏笑着退下去,她还要去安排一些家事。
季守成仔细的瞧一瞧季安宁的神,他转而笑了起来,与她说:“你说说你,嫁给顾家小子之后,对娘家怎么跟着学得这般的拘礼起来?
这样的时候,你应该自告奋勇的要回娘家来,有二伯在,有你大哥大嫂弟弟们和侄子在,你担心什么啊?”
季安宁笑了起来,季守成有时护短得让人叹息不已。她笑着与他说:“二伯父,我嫁人了,可不能做任何累及我们家里女子名声的事情。
自然夫君在家的日子,我要在家里尽一尽贤妻的陪伴责任。”她笑瞧着季守成,眉眼间神舒展不已。
季守成瞧着她的神情,他笑了起来,他瞧得出来顾家小子待她很好。他想起他的儿女,眉眼间就有了叹息神情,只是他很快的收敛住眼里的神。
他笑着与季安宁说:“进房,外面风大寒冷。”季安宁请他在前面行走,她在后面瞧着他瘦削的背影,心里还是很有些感触不已。
季家二房的事,只怕这一时还平息不了。季安宁暗自有些心疼起季树正夫妻来,长房嫡子夫妻,有名声自然要担得起那份责任。
季树正的房间里面,围着一圈的孩子,一个个进眼含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