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还不曾过完,在都城近处的人,已经开始出行返回。季家的人,一样有准备返回的人。当第一次送别来临的时候,季家的人,瞧着马车远去的身影,还是有人受不住的别过了头。
过了年,季家在外地的人,也走了,家里显得宽落了许多。顾石诺这时候归来,把季安宁母子接了回家。
季家显得空了许多,布氏和季守业对坐的时候,她很是感叹的说:“那几年,就我们四人在家里过年,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如今家里热闹过后,他们一个个走了之后,我这心里面,一时之间有些受不住。”季守业其实也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然而他们身为长辈,却不能自私的困住了孩子们的脚。
他笑着说:“孩子们有事奔波在外,他们距离我们远了,可是我们的牵挂不远。我们做长辈的人,如今要放宽心过日子,让在外的孩子们少些牵挂担心。”
道理是这样,可是人心里总是有些过不去。布氏转而想起季安宁来。她惋惜道:“那位九少奶奶是不知事的人,那时候做了糊涂的事情。
有一个如小十这样的小叔子,两家合一家好,日子也易过许多。如今他们两家各自单着过日子,小十再有心,也不会如从前那样的去照应兄长和侄子。
而小十和宁儿这一边,有我们和田家照应着,缓上几年,日子就能过得起来。”布氏只是为顾石诺觉得惋惜不已,她私心里面认为,这对季安宁母子来说是好事。
布氏有心想跟季守业说一说话,只是季守业在这方面从来是不会给她任何的反应。布氏觉得无趣之后,她直接去寻田氏说话。
顾石诺一家人回家安置好后,第二天,他们入城去了顾玫诺的家里。两家人济济一堂坐在一处说话,顾玫诺和顾石诺的心情都很好。
顾大少奶奶关心的问了问季安宁在季家过年的情况,季安宁笑着跟她说了说一些事情。她听后很是感叹羡慕的跟季安宁说:“一家人,这样和美的过年,好难得。”
季安宁听懂她的意思,年少的时候,不知事的孩子,最盼着过年,一家大大小小在家里热闹着。
只是以顾玫诺顾石诺兄弟情形,只怕两家在孩子们年纪小的时候,都无法过上那样的年节。他们兄弟距离本家越走越远,而那些热闹距离他们就更加的远。
顾大少奶奶的眼里有着深深失落的神色,季安宁瞧后只觉得感触颇深。有些人和事,纵然是走远之后再回头来,那种记忆里面的纯粹都少了许多。
顾玫诺瞧着顾大少奶奶的眼神,平和而宽厚,眼里还是有温暖的神色,只是再也不象从前那样有着掩饰不了炽热光芒。
顾石诺一家人在顾家用过午餐之后,就告辞离开,他们还要送顾阳景去季家。学堂已经开学了,而顾阳景要继续住在季家。
顾石诺和季安宁带孩子们进了季家,跟长辈们问候过后,又在一处说话,再留下来用了晚餐。
等到要告别的时候,顾阳景扯着顾石诺的手,问:“父亲,我们在城里的院子,几时可以入住进来?”
顾石诺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先前不是说了,那两处院子距离舅舅家太远,爹爹想再寻一寻好的院子。”
顾阳景的眼光落在季安宁的面上,见到她轻轻点头之后,他小大人般叹息着说:“可是要距离舅舅家近的院子,好难找啊。”
顾石诺望着他笑了起来,说:“日后,那院子要做为我们这一房的祖宅,要用心去寻,可以再等一等。”
这一次,顾石诺从外面归来,仿佛心有所感的跟季安宁说:“宁儿,我从前还想着再折腾着一次两次,再落实我们将来要终老的院子。
可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想一步到位把宅子定了下来。此后,除非是遇见人力不能阻抗的事情,要不然,那处院子就是我顾石诺这一支人的祖宅。”
季安宁轻轻点头,如果一步到位的话,她更加可以按自已的心意来布置家园。她抬眼望着他说:“我喜欢从无到有的院子,如果没有,我也不想住在有前主人印迹太深的院子。”
顾石诺轻轻点了点头,说:“好。那就别急,我们在城外再住一住。”季安宁瞧着他的神色,只觉得他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的消息,只是那事情,需要等一等,再等一等。
过年后,所有的事情,都上了应该有的轨道。季安宁正觉得眼下的日子恰巧的好,可是熟州城里送来的消息,打破了她眼下平静的生活。
顾家七老爷夫妻相继发急病去了,这样的消息,季安宁听后很是不相信的瞪眼问送信来的人:“可是我们做得不好,家里人,让你故意说这样的消息先来吓唬人?”
送信来的中年人,低垂眉目神色疲惫面上有难色,他跟季安宁再说一次:“十少奶奶,七老爷和七夫人已经去了。”
季安宁已经派人急找顾石诺过来,她瞧着来人已经支持不住的样子,赶紧安排他梳洗用食。等到来的两人安置下来之后,季安宁还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
她回头问着一直伴随在身边的王四嫂子,说:“我刚刚在做梦吧,家里一直不曾来过人。家里的七老爷和七夫人还好好的活着,听说他们两人老了做着伴还爱互相斗气。”
顾石诺回来的很快,他瞧着院子里收拾得只有素色,他冲着穿素衣的季安宁说:“你让那人来见一见我,那能这样胡闹着说话。”
他一样不相信顾家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