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这还确实是因为我的过错,在这里,空等着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所要面对的孤独和折磨,不比我们之中的任何人少。
就在我还沉浸在那些幻觉和悲伤的情绪中时,从远处传来一阵巨大的声波,脚下的亭子猛地震了一下,浅滩下面的大理石中缓缓升起了几尊石像,将我们包围在里面。
我抬头,正对上她惊慌的神色。
“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若是破不了这棋,石人就会触发机关,不死城就将永远被封死。”
我一眼扫过这群石像,听她这么说,顿时一个激灵,这他娘的居然还有时间限制?!抹了把脸,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重新审视起眼前这副棋局。
黑子白子相杀,恍惚间看到了两个身着黑白二服厮杀着的人,眼下,我这个对围棋没有半点印象的人,只能彻底抛弃理智的思维,跟着感觉走了,希望能再走一次运。
“我要怎么做?”
怎么才算赢,我总得知道吧?
“扭转死局。”
白子落下,与棋盘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与此同时,浅滩里冒出来的几尊石像也想受到了感应一样,有了位置上的变化:“这又是怎么回事?”
“下错一子,石人原先预设的位置就会被彻底改变。你还不明白吗?石人就是开启不死城的钥匙。”
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你要帮我。”
“我帮不了你,这副棋该是什么样的,只有你知道。”
就这么黑子白子交替落下,石像的位置不停地变换着,我甚至不知道现在的局势是我占上风,还是她占上风,完全只是随着感觉在下。
比起棋盘的走向,我更担心时间,一炷香的时间是多久?一小时?两小时?
冷汗从额头滴下。如果罗伽真的被封锁,那就意味着我永远都拿不到那块麒麟片的碎片,我跟太子离的赌局,是我输了……
我不知道石像到底是什么样的形状才算正常。但显然现在的布局是很不正常的,石像将亭子团团围住,更甚者,我只要动作稍微大一点幅度,就会碰到石像。
棋盘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子。棋盒里的黑子也不多了,我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她也只是一脸坚定地看着我:“胜败在此一举。”
咽了下口水,拈着棋子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脑海里突然闪现过无数棋盘的画面。
置于死地而后生,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手一抖,黑子滚落棋盘,落到了预想外的地方,糟了!
就当我以为要发生灾难的时候。石像突然交错围成三层,降回了大理石下,与此同时,浅滩里面的水迅速被抽光,几道石门落下的声音不知道从哪传来的,但是听的人心里一震。
怎么回事?是下错了?所以罗伽的大门被封锁了?
不,这怎么可以,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牺牲了这么多人,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就为了那该死的麒麟佩,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了?!
亭子的地面陡然出现了裂缝,这座亭子也出现了崩裂的声音,没等我反应过来。两个人就双双坠落,在黑暗的空气中旋转,亭子的残骸撞击在我的身上,实木的、尖锐的……总之就像在被群殴。
从底下深处传来呜呜的呼唤声,又像是古老的歌声,仔细听又觉得是凄惨的哭声。总之全都交杂在一起,分辨不清,回荡在这,久久都散不开。
“啊啊啊啊啊啊!”
再一次地从高处坠落,再一次地昏迷过去,本以为这次肯定死定了,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跟我一起坠落的女人,呆呆地站在不远处,背对着我,一动不动,一如我刚见到她的样子。
“不死城……”
我听到她嘴里喃喃说出了三个字,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巨大的石门被镶满了蓝色的宝玉,门口有两个半人高的双头镇墓兽。
背向的双头曲颈相连,兽头呈变形龙面,巨眼圆睁,长舌至颈部,两头各插一对巨型鹿角,四只鹿角枝桠横生。通体漆黑,又有红、黄、金色绘制兽面纹、勾勒连云文。
方座浮雕出几何形方块,并以菱形纹、云纹、兽面纹修饰。
远远望去,神秘而具有威压。
我听说过镇墓兽这种东西,主要是为了辟邪,保佑死者亡魂的安宁,一般个头不大,而眼前这两个,足有半人高,这么说或许可以更加确切一些,如果这是中空的,能容得下一个人。
正当我围着镇墓兽钻研的时候,身后的墙面突然崩塌,巨大的粉尘立刻迷了眼,就听见一声女人的惊呼。
咳了好几声,等实现明朗的时候,我看到了那几张熟悉却愤怒的面孔——蓝眼睛。
“你们干什么?放了她。”
好戏才刚刚开始,这么快就反目,是不是太早了一些,我们才刚刚到罗伽的门口呢!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从哪过来的,但显然百里奚平没跟他们一起,而且能走到这里,跟我出发了机关脱不了干系,他们还真是有本事,居然真的追进来了。
蓝眼睛抬手朝后面的人挥了挥手指,走近我,又警惕地看了一眼我身后的石门,阴着脸,声音有些急不可耐:“打开,快点。”
我一看势头不对,那女人也一副“不能打开”的样子,心里盘算着,这石门可能有蹊跷,叔梁王的不死城,哪是那么好进的?
“你怎么不开?这门后面,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机关暗器的,把我当挡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