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座亭子下面的石塔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栈桥将亭子相连,悬空吊在悬崖上,到底是什么时候,石塔悄然无声的消失了,这么大的变化,我们几个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我伏在边缘,朝着崖底张望,深不见底的幽黑,就像是一个漩涡,简直要把人往里面吸,下面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像极了在dv机里出现的人形,但只有一瞬间,就又消失了。
顿时吓得一个哆嗦,冒出了冷汗。
我是无神论者,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幽灵的存在,可如果不是幽灵,那抹白影又会是什么?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肖筱见我反应突然有些异常,扶着吴芊芊往下张望,但是,什么都没有,在绿色的幽光之下,只有一片黑暗。
顶上那只鹰一直都给我不太好的感觉,就像是被压迫着,喘不过气来,那种眼神,就像把我们都当成了猎物来看待,让人不寒而栗。
“没什么,快跟上,这个地方有些古怪。”
最后看了一眼崖底的方向,重新背着吴芊芊,快步走在前面,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没有发生,顺顺利利来到了最中间的亭子里,这里也是悬崖的正中心,被绿色的绸缎裹得严严实实。
幻觉中,是那只鹰踏上了亭子的顶上,墨绿色的帛缎就自己碎裂了,我有些急切地要证明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一朵怒放的冰莲,放下吴芊芊,让肖筱扶着,自己过去割开了绸布。
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紧张,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什么危险,就说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剩下那朵冰莲了,尤其是那个发着金光的东西。
绸布化作碎裂的布条,朝着崖底落。就像是坠崖的一个个细小的灵魂,轻柔渺小,仿佛下一刻就会被下面冒出来的绿色火焰所灼烧干净。
如我所愿,冰晶的莲花整理在亭子的中间。已经绽放了大半,足有三个足球那个大,发出柔和的白光,一扫这里的阴冷,就像是从地狱窥探着天堂的美好。
谁都没有多问。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它。
花瓣轻轻展开,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这也是唯一能做的。
等的过程中,吴芊芊和胡明相继醒了过来,不说胡明,倒是吴芊芊看着那朵莲花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些激动,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就差喜极而泣了。
“幽……幽冥莲……”她喃喃自语。虔诚地将双手抱在胸前,跪在那朵莲花面前,就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幽冥莲?她从哪听来的这个名字?
“你知道这朵花的事?”
没工夫问她之前为什么突然发狂攻击我和胡明,眼下,这朵花才是最重要的,我只在幻境里面远远地看过一眼,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一种古老的巫术,传闻要用人血灌溉才能生长,也因此成为禁术。”吴芊芊说话的时候,眼神中狂喜的表情一丝不减。我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你在胡说什么?”就在我还在想着她说的那什么巫术的时候,肖筱过来一把拉过吴芊芊,但看那朵花的时候。显然有些忌惮。
吸食人血?也就是说,跟吸血鬼差不多咯?
这朵花那么大,又是全盛的状态,不用想都知道,为了养活这朵花,到底牺牲了多少人。
“这花有什么用?”
吴芊芊挣脱肖筱。冷笑了一声:“死而复生,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无论多少。”
死而复生?
肖筱再次和她争吵起来,胡明和百里只是盯着我,我突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先是麒麟佩,让人以一种古怪的循环的姿态永生,再是能让死人复活的巫术,到底是为什么,既然已经有麒麟佩这样的东西,就意味着获得了永生,杨运又为什么要养一朵幽冥花,不是多此一举吗?
就在我们思量的空档,花瓣已经全部展开,金色的光芒在一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犹如佛祖亲临的万丈金光,让人睁不开眼来。
“杨运,你一定要阻止王。”
“这是你的命,即便被世人怨恨误解,也不能畏缩。”
“大哥,我才知道,原来你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过去,是我误解了你,临死之前,唯有望你能真的无心无爱,莫要愧疚。你永远、都是我的大哥……”
“若是现在放手,一切就都完了。有些人,生来就注定要背负仇恨和痛苦。杨大人,比起我们这些将死之人,在下明白,你才是那个最可悲的人。”
…………
无数的声音,在一瞬间都交杂在我的耳边,就像过去每次记忆混乱的时候一样,只是这次,似乎不太一样,听到的,都是让我心安却隐隐感到悲伤的话。
“动手吧!”
所有人的声音连在一起,最后的三个字听得我胆战心惊,热泪夺眶而出,那种感觉,就像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被硬生生割舍。
“啊啊啊!”我突然跪倒,无尽的悲哀在一瞬间涌上心口。厮杀声、惨叫声、焚烧声……一张张带着笑意的脸孔在橙红色的火舌中渐渐放大,消失又出现,循环往复……抬起双手的时候,满是鲜血。
“杨灵一!”
“小白脸!”
“啊啊啊啊啊!”除了嘶吼,我说不出一个字,就像是失去了言语的功能,那种绝望的心境,那种悲痛欲绝的心境……
是我,那些人,所有人,是我杀了他们,一个不留,全都葬生火海。我杀死了那些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