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一家德国小旅馆前停下,到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四个人都困得很,几乎一到旅馆,倒床上就睡着了。
我是被窗户吹进来的冷风冻醒的,半眯着眼睛爬起来关窗,还想再睡一会,回头就看见三个人都坐在房里盯着我。靠!我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
“醒了?”源叔问了我一句。
我点点头,想起昨晚的事,不好发作,大早上的又是开我窗户,又是坐我房里盯我,到底想干嘛?
几乎是被这三个人吓清醒的,我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等着他们的下文。
四个人沉默了一会,谁都不说话,我心里就来火了,大清早的把我冻醒,闯进我房里又一言不发,这叫什么事?我站起来,没管他们,自顾自先去洗漱了一番。
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桌上摆了早饭,是四人份的,还没动过:“你们要有什么事,也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我看了看他们的脸色,没异议,就率先坐了过去。
我突然发现不对,是阿邦给他们通风报信的,可阿邦呢?不会还在研究所里吧?当下我就问他们阿邦的事。
“你说那小子?”源叔放下手里的面包,喝了口水,“我们本来兵分两路,百里去找你,我跟小飞去救阿邦。结果那小子不领情也就算了,差点暴露我们。”
我微愣,看顾飞的表情,源叔没有撒谎,这就怪了,阿邦提前跟他们报信,无非就是为了来了德国,要是遇到点事好脱身,现在这节骨眼上,背了条人命不说,还被限制了自由,他倒反而不肯出来了,这又是个什么理?
我咬了几口手里的三明治,又瞥了眼他们三个一眼,都莫名其妙地偷瞄我,怎么?我脸上开花了还是什么?
“你们找我不会是单纯为了救我吧?”
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就开口问。
顾飞看了眼百里佑,见他只是喂阿佑吃东西,才对我说:“我们准备再去一趟骊山。”顿了一下,源叔接话:“小子,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我喝着牛奶,不说话,心里算计着他们是必须带上我,还是只是顺带捎上的。连百里佑也看着我,好像是在等我的回答,我想起在地宫里,百里佑让我单独去右边那条通道的事,带我一起去骊山地宫,恐怕是百里佑的意思。
我清了清嗓子,那就好办了,如果是非我不可,那我就正好摆摆架子,装一回大爷,问清楚点事:“去也可以,但是我有几件事得搞清楚。”
顾飞跟源叔对视了一眼,百里佑却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第一件事,你们去骊山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源叔,先开始是让顾飞来江苏买那幅画;画没了就让顾飞继续跟着我进地宫,一路留下记号,给他们开路;现在好不容易逃出了地宫,又不惜要以身犯险,再入骊山地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莫不是有目的,谁会拿性命开玩笑?
这问题一问出来,源叔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就好像坐他对面的我是个傻子:“怎么?没人跟你说起过里面的东西?”
我摇头,感觉自己还真像个傻子。
“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去那地方?”他喝了口水,摇了摇头,笑了一声,“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初生的牛犊子不怕虎,还是无知得可爱。”
这我就不乐意了,我也不是没问过人,要么闭口不言,要么跟我一样没搞清楚状况,这哪能怪得了我?
顾飞不看我,埋头啃着三明治,我推了他一下,别装没听见。看到没?问你知道什么,你不告诉我,现在行吧?被你舅舅当白痴了。
源叔点了支烟,就开始说,他所了解到的真相。
源叔本姓为李,说起来是从战国开始就有的一支血脉。公元前三百多年,各大诸侯纷纷僭越称王,周王权威进一步受损,经过春秋的无数兼并战争,强者存而弱者亡,到战国时便有了“战国七雄”之说。源叔的祖上并不归属这七雄之一,而是效命于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小国。国虽小,但领袖依然称王,名曰叔梁王,国号为渠。
这渠国虽是个小国,却能在夹缝中求生,不是没有原因的。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自古以来的老规矩,虽说渠国地处偏远,兵力不盛,但好在有玉矿,在物资财力上甚至胜过了当时的七雄。
当时源叔的祖上李公,是叔梁王的亲信。传言叔梁王的爱妾产子之时,风云大作,日月颠倒,惹得上下皆是人心惶惶,叔梁王一瞧,却是个畸形胎儿,卦师称其是个妖胎,留不得,否则恐要招来祸患。
叔梁王当下便下令让李公秘密处置了这胎儿,这话传到了那个叔梁王的爱妾耳中,对着李公是千求万求,毕竟是自己的怀胎十月诞下的孩子,哪会忍心眼看着他任人杀之?
李公也是个仁厚之士,一时心软,便答应下来,将这胎儿秘密抚养在家中。
一晃就是几年,这孩子长得奇快,样貌也愈发妖态,形容诡异,人皆不敢直视之。本以为就这么养下去也就罢了,不过是家里多了一张嘴吃饭,却不料事情败露,被叔梁王发现,犯了欺上的罪,叔梁王当下就下令杀了李家满门,李家上下几十口,就一人幸免于难,躲过此劫。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半年后,叔梁王夜夜难寐,时常见到冤鬼索命,后来当年的那个卦师在李家旧宅之下找到了一件“妖物”,断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