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源叔死了,谁心里都不好受,只是没时间在那悲伤,玉佛一到手,百里佑就让我们快走,那钩蛇只是暂时撤了,我们弄瞎它一只眼睛,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要回来报仇。
娘娘腔拿着指南针拍了几下,总算还没坏。他指了指钩蛇离开的那一面,从那出去,就是我们来的时候爬的悬崖。我看了一眼,难道想让我们挖出去吗?这也太长了,就我们现在这状况,还没挖穿,估计就累死了。
娘娘腔递给我一把折叠铲,居高临下地朝我挑了下眉。刚刚我把顾飞打那么惨,这家伙肯定是怀恨在心,这小眼神哀怨的……
“要挖你自己挖去。”我一把丢还给他,就这么一把折叠铲,这么挖下去,挖到猴年马月啊?
娘娘腔瞪着眼睛,还想还几句,被百里佑打断:“这里有暗道。”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穹顶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暗道,想想应该是百里佑来的地方,他从第六层掉下来以后,直接就被送到了穹顶以下的暗道内。这可能还就是工匠们的逃生通道。这个地方藏着这么一条钩蛇,难保会在工程结束后被关在这里,成了祭品。
阿佑早就躲在了里面,朝我们招呼了一声,就在前面带路。
这暗道几乎是垂直往下的,每级台阶之间隔了有将近一米,而且还特别窄,一不留神就直接掉了下去。看来这通道修得很匆忙,只为逃生。
爬了也就四五米,再往下就没路了,前面出现一个很小的口子,几乎得趴在地上匍匐着才能前进。百里佑打头,接着是顾飞,最后是娘娘腔。照理说,娘娘腔这么灵活的人,应该是他打头,结果他倒好,每次都缩在最后边。
“小白脸,你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爷这可是在给你们做坚实的后盾,这要是有小钩蛇跟进来,咬的还不是爷的屁股。我这么有牺牲精神,你不夸我几句也就算了,还这么怀疑爷的人品,真是心都被你伤透了……”
“娘娘腔我猜你不姓胡,你肯定姓唐。”被他在后边啰嗦得耳朵都快起茧了,我这么一说,他脑子没转过弯来,问我为什么,我给他解释道,“唐僧啊……!话这么多。”
“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我?你这么有牺牲精神,怎么不去打头阵?”他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都能想象出他那副委屈的小模样了,也亏他这种情形下,还能有这么多话。
娘娘腔沉默了没几分钟,就又在后边叽叽歪歪:“这么爬也不知道是往哪的,你们说……会不会不小心掉那钩蛇的老窝里,那我们就真成送上门的点心了……”
“行了,闭上你的乌鸦嘴。”
我们在这狭窄的地方不知道爬了多久,我只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前面突然一空,出来了?!我立马刹车,被娘娘腔推了一下,掉出去半个身体,我往后踹了一脚:“别推了,没路了!”低头拿手电一扫,也就两三米的高度,顾飞跟百里佑已经在下面了。
咬了咬牙,不就是两三米么,拼了,狗啃泥就狗啃泥吧!
我一闭眼,脸朝下就掉了出来,不知道有没有跟娘娘腔似的流鼻血。
我揉了揉摔散架的骨头,抹了一把脸,回头看到娘娘腔身手灵巧地就下来了,拍了拍手,笑得一脸嘚瑟,他娘的,看得我牙痒痒的。
“这什么地方?”我坐在那,用手电扫着四周,也就五六米宽,前后距离倒是挺长。两边是嶙峋不平的山壁,四面比较阴湿,脚下跟两壁长满了青苔。
“是悬崖底下。”百里佑过来拉了我一把,表情有些严肃地看了四周一眼,“小心。”
这里就是悬崖底?我抬头又用手电扫了几下,上面排布着成百上千个嵌在山体里的石座,之前就见识过了,每个石座上都应该散落着骷髅。往上也有一百多米,这么看上去,只剩下一条缝了,大晚上的,月光不怎么照得进来。
即便是状态大好的情况下,爬一百多米的悬崖,也得累个够呛,何况我们一个个都受了伤,崖壁上又都是青苔,滑不溜秋的,估计没爬多少,就掉下来了。现在也只好从这里下手,希望能找到下山的路。
百里佑刚刚让我小心,我想到,钩蛇说不定也在这个地方。
我拍了拍脸,站起来晃了几下才站稳。攥着匕首,慢慢跟在后面,心里紧张得很。顾飞还是一言不发,默默地走着,源叔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不知道走了有多少路,视线里慢慢出现了一丛丛矮木,偶尔还会跳出几条小钩蛇,被我们一下解决。
从我们进这个地方到现在,大概也过去了八九个小时,推算一下,现在应该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天依然还是暗得很。这山里很静,时常能听见从远处传来的怪鸟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里面回荡,有着异常凄厉的感觉。
“百里,你有把握带我们出去吗?”娘娘腔跟在我后面问,我们走了这么久,,两边的风景似乎就没变过,这条路仿佛没有尽头似的。
“没有。”
百里佑淡淡回答,声音中也听出有一些疲惫。娘娘腔难得的没有发飙大叫,只是叹了口气。从昨天中午吃过饭后就开始上山,除了之前在第六层的时候歇了一下脚,几乎没休息过,就是体力再好的人,都该到极限了。我的视线渐渐有点模糊,完全是凭着机械的动作在前进。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跟潮湿的青苔味夹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