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寂寂的张念念怒了,眼冒炙焰的喝道:“还有下次,再有下次,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韩旭一记冷光射过去:“张念念,我念在你是唐鸢挚友的份上,这才多番忍让。”
“哼……”张念念嗤笑:“韩大公子,今日之事,若我寻得那些大汉,将他们扭送去见官,你猜你韩大公子会怎样?”
“你以为我会怕吗?”面对挑衅,韩旭眉眼一抬。
张念念眼中的轻漫之意更甚,讥诮道:“你韩公子如今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惜你春风得意至此,却得不到自己心爱的人!”
眼见张念念言语不休与韩旭对峙,多说无益,唐鸢眼神坚定的望着韩旭,道:“韩公子,念念说得对,无论你出于怎样的目的,今日之事,于情于理,你欠我们一记道歉!毕竟,是你安排人前来骚扰我们,是你叨扰了我们一下午的时光!”
“急什么!”韩旭摇了摇手中的茶盏,绿水碧波随之沉浮,缓缓道:“唐鸢,不妨坦白告诉你,其实不久前你第一次遇伏,确系我所为!那着月白长袍相救的男子也是我安排的!”
韩旭浅笑灼目凝望唐鸢,眼中好似有些流光在其中涌动溢彩:“原本,我打算亲自带人现身救你于危难之间,如同今日这般,可是,那日,我却忽而近乡情怯,怕你依然恨我怨我不愿见我,因而,临时改变主意,让旁人代劳!”
呵……唐鸢轻轻的嗤笑,双手环胸:“韩公子,你还要演戏到几时?”
“怎么?你不是说这一切是我自导自演的嘛,如今又推翻了?”
“韩公子,你可知自己身上最大的不足是什么?”
闻言,韩旭面色微变,有些不霁:“我还真不知道!”复又笑意灿烂的倏然近身。明亮的黑眸,扇动的睫毛,在唐鸢面前翩翩起舞:“不会是我生的太过英俊了吧?”
面对韩旭突如其来近在眼前的眉眼,那曾令唐鸢痴迷的俊颜。早已与常人无异,凡夫俗子尔!
唐鸢镇定自若,连眨眼的频率也未变化,黑眸孤绝:“你过于急功近利!曾经你刻意接近我,没多久便急不可耐提出登门造访。”
韩旭眸中起了一丝涟漪。湮灭了他眼中微弱的亮光。
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未逃脱唐鸢锐利的目光,她并未受到影响,言语在继续:“那日,若是你韩公子救下的我们,怕是一早现身邀功了,又怎会等到今日,再费尽心思筹谋一场呢?”
没想到唐鸢岿然泰之,韩旭自觉无趣的退了身:“那我倒好奇了,除去我,事先埋伏在那荒郊野外的。还有谁如此艺高人胆大敢英雄救美呢?”
唐鸢勾了勾唇角,面含浅浅笑意,一语双关道:“这海城,龙游云涧,虎啸深山,多的是世外高人!偏偏这样巧,有位真正的侠义英雄经过,将我二人救了去,连说谢谢也不愿收下的清明之士!只怕是韩公子小觑了旁人!”
最后那句话,是唐鸢刻意说于韩旭听的:当初。她不是懵懂无知,她不是莽撞愚笨,而是她,不敢。不想,也不愿深思,并非她,无脑,无心!
“我有心试探你,没想到。你当真今非昔比!”韩旭依然笑,好似漫不经心的随意:“不错,那日,确实是有人捷足先登,坏了你我重逢的美事!”
“韩公子,这样的美事,还是您留着自个人慢慢享用吧!”唐鸢这才露出久违的笑颜,回身:“白霜,去将外面那些黑衣人请回,将他们的韩公子送回去!”
眼见主人已下逐客令,韩旭不恼不急,嬉笑道:“怎么,我们也算是故人,不留我共进晚餐,这便是你唐鸢的待客之道?”
唐鸢摆出了冷面孔:“韩公子,小女子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懂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进他三分的道理!”
“若我不肯呢?”韩旭一副你赖我何的无赖样。
唐鸢悠然道:“若韩公子不肯,那我只好让霜儿拿扫帚将韩公子赶出去了!再让张恭梓为韩公子留影纪念,保管韩公子登上明日海城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这时,黑衣人已随白霜至。
韩旭好似极痛心的模样:“看来,唐鸢你是铁了心肠要赶我走咯?也罢,今日一见,佳人绝代风华,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对你越发难以忘怀了!”
说罢,韩旭一个眼色,在黑衣人的抬行下,翩然离去,只留下乌央的漆色,笔挺的西装,黯黑鬼魅,如同一阵乌云飘过,不过片刻遮瑕朗空。
“不送不送!”好不容易送走瘟神,张念念心情大好的高呼,甚至冲韩旭的背影挥挥手。
翌日,唐鸢遣白霜去打听韩旭在海城的势力,方才知晓韩旭如今的身份,早已非昔日一介书生般的落魄。
白霜急急道来自己一番辛苦探听来的重大新闻,实则早已知晓:“小姐,韩公子如今已加入海城最大的黑帮地魔帮,官拜军师,地位仅逊于帮主!”
“哦?”张念念倒先讶然起来:“这韩旭究竟是何来历?竟在这海城混出了人样来!”
唐鸢却是愁了眉,神色凝重道:“只怕日后我们在这海城一日便不得安宁!”
张恭梓更是面色变了变,有了一丝惧意,忙建议:“要不,我们还是回江城吧!在江城,毕竟还有唐大帅的庇佑,旁人不敢轻易欺凌咱们。在这海城,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那韩旭生出些歹意来,可如何是好?”
这会子,张恭梓早已顾不上计较自己可与唐鸢单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