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唐鸢回到院中,韩旭同众人一样望着自己,只是他望着自己的眼中与从前不同,多了些水样的东西,那是叫作真情的东西,她懂,就好像她望着孟驰的眼眸一样,蒙了一层薄霜,那样她的心迫不及待的溢出来。
可是,唐鸢却痛恨这个令她几乎崩溃,日夜被梦魇折磨,差点真的疯掉的男子,她恨他,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用足了十成十的力气:让你一声不响的离开,让你日夜在梦中恫吓她,让你懦弱不坚定……
那一掌下去,她自魔怔中幡然醒悟:韩旭是她去除心魔的药引,对,药引,她要好好利用他,完成自己的大计,将孟驰赶出唐家,赶出她心中,一定可以的!
当然,心底还有一层埋藏的心思,韩旭是她的武器,对付孟驰的武器,进可攻,退可守,可利用韩旭刺激孟驰,也可利用韩旭打击孟驰。
思及此,唐鸢想起那可恶的孟驰,心中对孟驰是否在院中仍有一丝顾虑,所以,她又复活了,变成昔日那个打不死的小强,与自己幻想的敌人孟驰战斗,她将韩旭当成孟驰,与他一番柔情蜜意,她确实不曾在孟驰面前与韩旭亲昵,她想让孟驰亲眼看到她坐在其他男人的腿上,与其他男人亲密无间,若他真的爱她,他不会坐视不理的,他会忍受不了的……
可是,小院中除了韩旭,再无旁人,唐鸢失望的回了唐府。
她不知的是,孟驰确实躲在暗处,观察着他们,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就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依计行事,他过了几日才返回唐府,为的便是怕唐鸢起了疑心。
回府后,她明知是张念念打的自己,她心有不忿,自己这位挚友下手也太重了点。看着镜中的自己。唐鸢还是有点责怪张念念的,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她打哪不好,非要打她如花的娇颜呢?
过几日,孟驰便回来了,她如何全须全尾的面对他。如何光彩照人的挑衅他呢?
这样想着,唐鸢决定小小的惩戒下张念念。故而,演了那么一出恫吓的戏码,眼见张恭梓入门,她气不打一处来。便是这痴情的傻子,便是这想要霸占自己的浑小子,误了她与孟驰之间本来有的那么一丝渺茫机会。便是他令她想起见她疯了也不肯说些甜言蜜语哄她哪怕是骗她的孟驰……
尔后,她去拜会父亲唐醒之。她不过随口编些话来哄老头开心,让老头安心,毕竟,自己糊涂这些日子,老头没少担心。当然,她也故意埋下伏笔,为她日后招赘韩旭为婿做好完全的准备。
再去拜会母亲,见到上门寻衅滋事的程氏,唐鸢如同孟驰对王副官所说的,她炸了锅,不过一段时日不出小院,这外面的世界竟翻了天,这程氏竟然又骑到自己母亲身上了!
她当然愤怒,伶牙俐齿的与程氏一番舌战。
她在焦灼中等待着孟驰归来,那样的迫不及待,她迫不及待要向孟驰炫耀,炫耀她的情郎,扬武她不爱他,离了他孟驰,她唐鸢一样如鱼得水,活的很滋润。
闻孟驰归来,她去找他,他不在,她忐忑的等他。
他回来了,笑容依旧,言语如常,还是将她当作长不大的小女孩,长不大的妹妹一般,宠溺却并不爱,她不是告诉过他,她已经长大了吗,她想暗示他,她不是他的妹妹,她是个女子,需要心上人疼,需要心上人爱的女子,她不要做骄纵的妹妹。
她一气之下,又冲动了,是的,冲动是魔鬼,可是,对她而言,真正的魔鬼就住在她心中,近在眼前,便是孟驰。一见到他,她便失了分寸,忘了自我,她控住不住自己。
她告诉自己:最后堵一把,赌一把大的,输了无非是嫁给韩旭,反正,她也没什么好输的了,若赢了,也许幸福并不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也许它唾手可得呢?
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她请孟驰帮助自己,没想到,孟驰一口应下,连迟疑一秒也没有,现在,她终于知道孟驰为何没有迟疑了,因为韩旭是他寻回的,他一早便已猜到唐鸢会行此举,他同众人一样,以为她唐鸢心心念念的是那该死的韩旭,没人知道,她心中装的是孟驰,是令她魂牵梦绕只属于她一人的孟哥哥。
这便是她为何执着的唤他孟哥哥,最初不过源于儿时的戏言,喊着喊着,她自己品出些异样的味道来,他是她独一份的孟哥哥。
曾经,唐染眼馋,也没羞没臊的跟着她唤孟驰孟哥哥,被唐鸢揍的鼻青脸肿,她恶狠狠的丢下话来:“不许你喊他孟哥哥,他是我一个人的孟哥哥!以后,若我听见你再喊他孟哥哥,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那日,唐染哭着鼻子跑去找唐醒之评理,唐醒之难得敛起和蔼的笑容,严肃的问唐鸢:“你怎么可以欺负二姐呢?”
闻言,唐鸢扯开嗓门哭,哭的那叫一个凄厉,好像被欺负的人是她唐鸢似的,比唐染更大声,她那个一向把她宠上天的爹爹,唐老头顿时慌了神,以为是唐染告黑状,贼喊捉贼的反咬唐鸢一口。
唐醒之蹲下来,将唐鸢揽入自个儿怀中,小家伙哭的人闻之心酸,听之落泪,哭的唐醒之心都碎了,忙拿手指替唐鸢擦着泪,便轻声细语的哄着:“乖!鸢儿不哭!告诉爹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鸢不理不睬,一味的哭,哭的更加伤心了,唐醒之无法,只得沉下脸来训唐染:“染儿,你是姐姐,怎么可以欺负妹妹呢?还跑来爹爹这恶人先告状,你瞧瞧你把妹妹欺负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