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医生赶来,替唐鸢诊治过了,道:“并无大碍,吃几副药便可退烧!只是……”
医生欲言又止,急的众人一身汗。
“只是这女子好似受了过度的惊吓,心中郁结难解,怕是有心结打不开!待她烧退后,你们可诱导她,让她倾诉出埋藏心底的事儿,也许,可令她尽快康复,否则,恐有抑郁之象!”
闻言,众人愕然之余,暗含几分自责:他们日夜与唐鸢相处,为何竟没发觉她的异样之处呢?这场突如其来诡异的病症,他们却是毫不知情,束手无策!
翌日,唐鸢的高烧便褪去,人整个瘦了一圈,意识已然清醒却不肯言语,心焦的众人惊慌失措,一个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失了主意!
韩旭整宿未眠,同样不吃不喝的陪同在唐鸢身侧。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与唐鸢单独待会!”韩旭趴在唐鸢床榻边,对着身后众人吩咐着。
“凭什么,你算老几?”张念念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唐淼与白霜劫走了。
众人齐齐退了出去,掩上门,在他们看来,心病还需心药医!经由张念念提醒,加上她言之凿凿,唐鸢此番病症必与韩旭脱不开关系,众人只道有几分道理,加之他们确实没办法,因而,唯有让韩旭单独与唐鸢说会话儿,以期达到斐然的效果,毕竟,有些话,当着众人面道出不合适!
因而。他们才顺从韩旭的意思,隐去。
“鸢儿,我知道你已恢复神智。无谓再装下去!”韩旭开门见山,一上来便挑破唐鸢的默然。
“鸢儿,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我深知自己曾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改过自新了,你别纠结在过去的痛苦之中,泥足深陷下去。好不好?”韩旭抓起唐鸢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
“让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说话间,一幕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惊的南弦月与林子衿凌乱了:韩旭掀开两股间覆盖的薄被,竟是缓缓的立将起来。是的,他站起来了!
可是,唐鸢却并不知情,依然闭眼假寐,闻言,只长睫毛颤了颤,如同骤雨前的蝴蝶。
韩旭俯下身去,手拂上唐鸢的颊,人已贴近。唇在她耳边吐着热气,喃喃:“鸢儿,你睁开眼看看。我还是当初那个韩旭……不!我是如今只想将你留在我身边,只愿将你桎梏不放手的韩旭!”
韩旭放任自己的掌肆意妄为,他期待这一刻太久太久,久到他几乎忘了这样的感觉,忘了她的温柔似水,忘了她的甜美可人……
韩旭的摩挲。包括他大掌捋着她的发丝,这一切于寂然中那样清晰。韩旭的动作轻浅的如同“肉骨头”不时的嬉闹,可是,她就是不想醒来,不想自那场春/梦了无痕中苏醒,她只愿沉溺其中,只愿一梦不醒……
良久,韩旭感受到唐鸢微微颤动的眼睑,复又附在她耳边细语:“鸢儿,我并没有残疾,我依然完好如初,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做到的,可以这样恣意的抚摸你的秀发,你的脸颊吗?”
这下子,韩旭的话直直的钻入她心间,她猛然睁开眼,映入她眼帘的是韩旭依然华美的光彩,那样绝美的男子,她曾经选中的夫婿。
“韩旭,你……”她吃惊的望着韩旭,说不出话来。
不过片刻,她却思绪万千,念头百转:若是韩旭一早便是佯装的残疾,他目的何在?他难道不知那样返回她身边,阻力更大,他就那样有自信,她逃不开他的掌心?还是,他最近寻得良医,替他医治好此顽疾?
“我一直完好无损!”韩旭似看穿她的所思所想,耸耸肩,很是闲适的回答,一脸的无辜。
“那你为何欺骗我,还隐瞒至今?”唐鸢起了些怒意:他凭什么诓骗她,甚至差点嫁给他?
“我只是有感而发!”韩旭轻轻巧巧的应着:“被你父亲逼迫离开你后,我心灰意冷不知该何去何从?一方面,我不敢再回去,害怕因任务失败而受到惩罚,另一方面,我亲眼目睹一场车祸就发生在我身边,我甚至看见被压在车下之人露出的脚踝处,裸露在外的骨头与皮肉分离开来,破皮而出,那条腿怕是废了!我心生感慨,想着若自己这般,旁人会如何对我,于是,我便假装出了车祸,折了双足。”
韩旭面色沉了沉:“当初,我要试探秦竹筱,她对我的感情是否如她所言的坚固,没想到,她竟恶言相向,羞辱于我,且卷走了我全部的钱财!我一时万念俱灰,便继续假装下去,反正,彼时于我而言,残疾与否已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的心智已然不再健全!”
唐鸢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自说自话的男子,对他的过往漠不关心,刚刚,她不过一时太过惊讶,惊讶于眼前的男子居然也是这样的令人难以捉摸,这样的隐藏至深,让她有些闹心又有些惴惴不安,她怕韩旭也隐藏着什么骇人听闻的秘密,她被这些时日自己反反复复思量孟驰的事情所扰,就连曾经待她如亲人的孟驰都曾掩藏不可告人的秘密,何况是眼前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样熟稔的男子呢?
她在听,听他有何诡辩,观他言语之中是否有破绽,有无漏洞可寻,她不愿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她不可再让自己的亲人身陷囹圄,包括她自己。
而这场高烧不过是她一时想不开,无法挣脱那张网的见证,这几日,她已经思量透彻:既然逃不开,她便不再逃脱,她要直面,不仅是她自己,更包括孟驰,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