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母本就是个凶悍泼妇刁妇,所以早年就折腾死了丈夫,又仗着渐渐得势的娘家兄弟在本县高高在上肆无忌惮凶横惯了,这一红眼发疯撒泼,尖声高叫,当真是气势惊人,诅咒赵老二恶毒无比而花样百出,尽显泼妇本色和强大战斗能耐。
骂不过瘾,她抓着好男不跟女斗这条,欺赵老二未必敢不要脸地当众和她一个娘们争斗,无惧无畏地猛扑上来想撕赵老二。
人群看到新好戏上演,赶紧又热烈追上来翘首踮脚围观。
谁知赵老二行事就是特别,就是恶霸无视男女区别,扬手就是一马鞭子抽了过去,打得扬爪子扑近的母狼衣裂血出。
甘母确是不一般的凶悍,惨叫一声痛得不轻却不是畏惧赶紧退却,而是狂叫着赵二,你不要脸就杀了我。
更疯狂地扑上来。
她的打手刁妇奴婢也趁机冲上来助战或想趁机抢走正痛昏迷着的甘茂。
可赵老二的手下同样不讲好男不斗女这一套,是恶,敢动手,管你是男是女都照样收拾,马鞭一齐开动,无情重打。
对抡刀棒冲上来行凶的男爪牙自然更还以刀棒,无情打杀。
这家从主到仆都不是好东西。
好人早在此前的流民狂潮中趁机脱身奴户籍跑了。都是追随中山狼家作恶多端的人渣,打杀了也应该。
赵岳毫不犹豫地又一鞭子,抽倒了疯狂母狼,冷漠喝道:“抓起来。”
马头的任原早想收拾这头直接间接不知害死害惨多少人的嚣张凶残悍妇了,甘茂能成中山狼,根源就在其母狼性作派上,听到命令,上前一把揪住这娘们摔倒在地,扯了外裙捆了,扯布塞了还在发狠咆哮尖叫的嘴巴,丢在甘茂车上。
比较憨厚死板的大魁这时候总算也开窍了,
看到赵老二除恶务尽的坚定态度,得了宿良示意,立即带兄弟们挥舞捡的了愿寺打造精良的戒刀棍棒追杀惊得四散的爪牙凶徒,一气冲到甘茂家,把遇到的早熟悉的该死恶奴不论男女皆顺手杀了,把这的不义之财也抄了,满载而归。
街头的好戏转眼就这么结束了,观众很是失望地散了。
任原的家颇大,不是房子多,而是以前要教众多徒弟,院子整得特别宽敞平坦,其间还有几棵乘荫纳凉的老树。
甘茂母子堵了嘴就吊在树上挂着,等用罢午饭再收拾。
任原家的厨子之前得了信,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就等着众人回来就能开吃,方便了已经有些饥肠辘辘的赵老二。
匆匆吃完,赵岳等休息一下,放松紧张一上午的神经。任原等则赶紧收拾家当好随时随着撤离。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听声人数怕不有数百人,不多时就涌现到门前。
来的正是甘茂的牛逼知县舅舅。
这位县令此前不得不按知州的命令率领手下来本县所属的擂台区,强征了不少民壮,一齐动手收拾烂摊子。
县太爷和县上诸领导都是动嘴协调指挥的,自然是不用流汗劳力干那下贱收尸恶心活,都躲在附近的饭馆酒肆逍遥坐镇。
同来的年轻县丞是新补的本县二把手,本是考不中进士而混京城进修钻机遇的太学生。
前县丞和知县是一党,勾结紧密,堪称狼狈为奸共同把持本县谋利,好不快活,却在移民狂潮中躲晚了,满门被抢光杀光。
新县丞在东京等到了机遇,钻营成功,由平民学生不经万难的科举门槛摇身一变成了正经官爷,好不兴奋得意。
梦寐以求的仕途是终于踏上了,从此可以绞尽脑汁捞钱向上爬了,可到了此地一上任,他才知这官当得有多艰难不如意。
本县地理位置好,守着泰山景区,又是南北要道,商家众多,人口密集,属于富裕上县,当官大有油水,可惜,大权被知县把得死死的,而且主薄和县尉这两县级唯有的其余正经官和知县是一伙的,相互紧密呼应,把权、利刮分个干净。
县丞被彻底架空,名义上是二把手却连条狗也指挥不动,没好处的活还全他的,常被无视,如同领点俸禄受气受累等死。
那滋味……
县丞愤恨交加,却想破了脑袋也动摇不了长久盘踞此地势大根深的老辣对手分毫,无可奈何,只能强咽苦水熬着等机会。
可人生地不熟,对本地两眼一抹黑,年轻轻官场菜鸟,只孤单单一个人,州上无靠山,机会?能从哪里来?哪会有?
自我安慰着混日子罢了。
只怕在本地是永无出头之日。
若是逞强反抗,让知县一伙感觉他不老实是个威胁而起了毒心,一个不好,说不得还会糊涂踩坑里身败名裂获罪掉脑袋。
他是越来越了解知县的奸诈凶狠胆大,如今是既恨又怕,整天在知县一伙面前恭敬缩头一个屁都不敢放。
在擂台区一家小酒肆中孤单坐着,身边只家中带来的一个仆人跟着,还得时不时出去安排检查做恶心人的活,而知县一伙却在另一饭馆聚着喝酒闲聊快活,这的脏活什么也不用操心,肯定还会拿他当笑话佐酒取乐,县丞心里别提多窝火难受了。
他到底年轻火气大,还没混到喜怒不形于色的老奸巨滑境界,本身素质也没那潜力,喝点酒愤恨之下就忍不住咒骂几句。
“这伙无耻狗东西怎么就没死在此前的大灾中呢?”
“真是好人不长寿,坏蛋活千年……”
他没想想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只怨愤地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