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栗解决了宋王朝最恐惧的问题。赵佶父子看着何栗大为顺眼。
唐恪谴责何栗:你早知唐贼与逆贼沧赵之间的关系,为何不早说出来?害得大家今日如此忧心,你是何居心?
好风度好人缘的唐恪一带头,顿时很多官员跟着符合,狠踩何栗。
这就是灭亡危机一过,政治内斗立马又有心上演了。
众人见不得走了个欧阳珣,转眼又崩出个能讨得皇帝欢心的何栗,为了争权势就不要脸的找茬抹黑何栗。
何栗正在那愁苦发呆,被蹦出来的君子名臣唐恪谴责得一愣,好一会儿才气得憋红着脸冷冷道:“我知道的这点事是在边关无意得知的。那时,我是发配河北边关的罪囚,满家老小随时面临饿死苦死在边关,时时在为下一刻的生死愁苦绝望。我早说出来?朝廷在天,我在地狱,我说得着么我?我说了,谁会在意我这样的囚徒罪官说什么?我再忧心国事又怎样?我只是个出过大丑的罪臣而已,过去是边关囚徒,如今也仍是品德不堪的罪官。唐恪,我这样回答你满意了?”
他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对唐恪大声道:“唐恪,你想听到不就是这个?恭喜你,你再次嘲笑踩我成功了。”
唐恪万没料到何栗会如此激烈的反应,没料到何栗会在朝堂上说出这种不顾体面规矩的话。
他愤然你了一声,想训斥反驳何栗,可转眼考虑到自己的雍容君子高官形象,就收敛了怒火与冲到嘴边的恶语,冷哼一声,轻飘飘不屑说了句:“自己品德不修,犯了大损国体的大罪,居然不知羞耻反省,还敢这态度,可见你品性。”
否定了何栗的品格,很潇洒气派地一甩袍袖,退回了班位,表示自己是品行高洁的君子名臣,不屑再搭理何栗之流。
在儒教国度,想否定谁,想断掉毁掉谁的机遇前程,拿品德说事是最有威力最省事的。没有比这种攻击诋毁手段更好使的了。
朝堂一阵哄笑,都鄙视地瞅着何栗:你真能耐啊。士大夫fēng_liú放荡不是错,但你玩过火了,玩大了,竟然和王时雍争女色争到闹出了人命,在青楼当众把堂堂一国吏部尚书推出窗户摔死了。这就不是fēng_liú体面光彩趣事了。你品性有问题......
无疑,唐恪的攻击目的轻易完美达成了。
他精于官场内斗游戏,知道再多说多做就是多余的画蛇添足,只会有损他的形象,所以不多谴责何栗却完胜了何栗。
果然,赵佶父子对何栗刚刚形成的满意印象大打了折扣,原本要表彰何栗的话也不说了,重用的心自然也散了。
随后,朝堂热烈讨论的核心自然是如何早早报复收拾掉梁山,而不是如何全力防范辽国打来......
郁闷之极却无法申辩什么的何栗再不开口掺和朝政,在众臣轻蔑中孤独地低头沉默着,第一次深刻反省自己当年自矜士大夫fēng_liú本色的荒唐。
以前不是这样的。
士大夫不傲慢fēng_liú,哪还是士大夫?
当初哪怕他沦落到边关贼配犯的凄苦绝望境地,他也没真反省过,只是觉得自己太倒霉而已,遭遇了王时雍这样的混蛋......是自己有眼无珠官场识错结交错了人,而不是自己的士大夫fēng_liú放荡轻浮作派和心态有什么不对的。
梁山。
朝廷杀机腾腾的阴云罩向梁山。无数电闪雷鸣将暴烈降临这片已是法外的野地。
梁山绝大多数人自然不知朝廷会怎样对待梁山,也不在乎朝廷如何愤恨,不怕......山上,该喂鸡的喂鸡,该干什么干什么,山下,金沙滩上,上万匹战马被精心照料着,骑兵在日日练习骑射......别处,改造两滩的劳动干得热火朝天,泊中冻结的淤泥被七千多禁军骑兵俘虏奋力挖出,按规划好的铺到滩上各处,没人偷懒,似乎也没人不乐意这么辛苦干活......不肯干的,无论是本事大的将领还是本事小的小卒全都不知被梁山军弄哪去了,俘虏们再没见过听说过这些逐步不见了的人,心里却也有猜测或是大体有数。
毕竟,赵庄人好用人肥地的可怕事和相关论调存在不是一天两天了,天下皆知。而这是梁山,另一个赵庄......
俘虏们听话地辛勤劳作除了怕年轻轻的自己也悲催默默成了大地养料之外,在最初开始的必然抵触不肯干的仅仅一两天之后,一半以上的人就开始转变了态度,从心里愿意甩开膀子干干了,原因是,梁山的伙食太特么好了。
赵岳心里未必把这些本质是各种恶棍的禁军当人看,却并不苛待这些俘虏,不止让他们能吃饱,也让他们吃好点,能有体力进行艰苦的劳动。
第一天是肉菜汤。
第二天就是河鲜汤。
第三天又成了海菜蛋汤。
第四天是最实惠的大肉包子。
.......
几天不重样。
尽管这种伙食待遇与梁山军相比差不少,却已经是别处整个东方大陆人想都想不到的好饭。
这个别处包括辽、金。
尊贵如完颜阿骨打或辽王耶律淳,他们的饮食也不可能山珍海味如此丰富不重样的来。
这些禁军从国难后就没吃过肉,即便是军中有一定级别的将校也至多是偶尔能吃上东京河流打的那点没机会长够大的鱼,久违了,都已经忘了肉是什么滋味了,却也怨不得朝廷虐待军队,因为重臣大佬们也没啥肉能尽情快活享受,尊贵皇帝也常常只能干馋往日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