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的白马欢快在泊中泡澡。
白马在水中快活凉快够了,累了,就回到岸边踏着码头处专门留的无台阶斜道上到码头上抖抖身子甩掉浑身的水,然后遛遛达达傲然到赵岳面前昂首挺胸理所当然等着主人伺候。
赵岳没用布把马擦干。白马就享受身上的水蒸发带来的凉快呢。他径直用刷子刷马身上泡不掉的灰,也是清理藏在毛发里的寄生虫,舒服得白马翕张着大鼻孔翻着嘴唇似乎想高歌一曲。
好不容易伺候好了白马,还有两个家伙要折腾赵岳呢。
赵岳实在不明白:鹰之类的鸟竟然会游泳潜水。
鹰也好,雕也罢,在赵岳印象里是没有鸭子的水中本事的,即便是海上讨生活的海鸟,比如信天翁,也只是扑向大海用利爪把鱼什么的抓起来,只是前胸和脑袋跄一下水就飞走了,至多是漂浮在水面上,不会把全身尤其是翅膀弄湿透了,否则就飞不起来了,不会搞潜水这活吧?
可是,他养的这两只雕却打破了他关于这方面的模糊认知,他瞅着泊中两雕有些发呆。
向来是天空山峰——陆地上的霸主,这两鸟竟然喜欢玩水,这季节里尤其酷爱洗澡,只要天气许可是天天下水.....时不时就全身钻水里似乎也想鸭子一样的捉鱼,顺便把全身都洗到了。
可惜,或者说是搞笑的是,它们太大了,钻水既没有鸭子的那种灵活性,在水里缺乏了最必须的速度哪能捉到水中倏忽来去的鱼儿,它们也潜不下水去,无论它们怎样奋力往水里钻也始终是至多屁股冲天露在水面上掘着.......
显然,两家伙成精似的却仍然远不够聪明,搞不明白自己与鸭子的区别,却死心眼的硬要用鸭子的水中看家本事,一次次的失败,自己不行,搞不来还急了在水中乱发脾气.......
赵岳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宠物雕会游泳爱洗澡,但两雕显然早习惯了在梁山一年年的夏季玩水,看看附近干活的那些老梁山看着两雕的戏谑快乐表情就可知这一点.....这么长时间了,两鸟却还是在坚持这种它们永远也不可能做到的行为,恒心固然可嘉,却说明仍是两只呆鸟。
两雕的这种愚蠢行为可把小甜妞她们看乐坏了,也显然不是第一次了,非但不安慰两呆鸟,还在周围游来游去时不时钻入水中快活钻来钻去的做给两鸟看,这决不是教呆鸟学会潜水,纯粹是在故意气鸟.......旁边船上惬意躺在躺椅上摆着游艇女郎p的r也不禁看得乐了......
赵岳呆呆看着这一幕古怪情景。
雕的羽毛不是鸭子那样的根本不沾水的吧?
这尼麻的湿透了,尤其是翅膀湿了飞不起来了,浑身泡水加重咕咚沉入泊中淹死可怎么办?
雕可没有鸭子的那种脚掌。
特么的用爪子在水里乱胡划扒拉想钻出水面游泳保命......只想想就让人感觉太凄惨。
可是,两只巨雕却始终能浮在水面上,似乎羽毛也不怕湿,似乎根本没有赵岳担心的那样会呆蠢凄惨沉入水底拼命挣扎也不可能再钻出水面漂着,甚至越是挣扎惊鸣越是沉水呛水死得快。
小甜妞她们游泳玩腻了,开始到浅水区用脚在泊底淤泥中踩来踩去的摸河蚌。
大野泊是几十年的老泊了,河蚌这东西以前是根本没人会来采了吃的,当年,梁山上荒无人烟,只有零星歹徒偶尔在此干坏事或藏匿着逃避追捕,作为洪水威胁区就是泊周围也没几个村落。象阮氏二五七水中蛟龙三兄弟那最大的渔村总共也没几个人。长年累月下来缺乏人为打扰破坏,这么大的野水泊中不知积累了多少水货,只鱼一项就多得不得了。周围的人捕大鱼都捕不过来呢,谁会费力气浪费时间去踩淤泥捞在他们心中并不好吃甚至属于肮脏不可吃的河蚌。
也就是赵岳当年来立寨后才开始摸点河蚌吃,得会做,或是喜爱这口自然鲜。
反正赵岳觉得是挺好吃的。不需要多加什么香料调料,甚至就那么洗干净了放大锅里煮了,肉汤已很鲜美。那是纯自然的独有鲜美味道,是大自然赋予的美妙精华,另一个世界的中国人很难享受到。但,那几年梁山人少,就算爱吃这玩也消耗不了多少,所以泊中河蚌不是一般的多。
小甜妞她们在淤泥中随意踩踩就能很快有收获,一个个的河蚌在她们的欢呼声中捞出水洗去乌黑的淤泥丢到船上的筐里,这说明泊中河蚌确实极多,也说明这帮小丫头以前没少偷着下水.....
赵岳见此不禁皱了皱眉头。
狗头军师薛弼和程万里这一对搭档,此时就躲在旁边亭子中嗅着花香悠哉纳凉下着围棋消遣,程万里在拈子琢磨间却也能及时发现赵岳对梁山这些以聋哑人为主体的孩子们的夏季安全担忧。这家伙果然是个奸诈、心细、眼又尖的大号坏蛋,所以就是能在宋王朝混上一方诸侯,做上东平府这样的无论是经济人口还是军事战略防御地位都重要的山东大府的长官。
好人或一般的奸贼在荒唐的赵佶朝是决不可能混成这等体面大吏的。
与程万里相比,薛弼就显出差距来了,不止是现在还太年轻当官火候不到,
他不够奸诈,更远不够心黑无耻,所以在历史上他也只能够做到圆滑,不沾完颜赵构和秦桧制造的杀岳飞那样的政治风波大祸,一生官途也算是顺利吧,却没可能混个大官大出息。
薛弼忙着对付棋局还什么也不知道呢,程万里却已径直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