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徐宁张五性命不保。
突然绑人巨树上呐喊一声齐齐跳下两条蒙面大汉,引得四解差注意,手中战刀一扫,已砍翻两个,转瞬又杀了另两个。
徐宁和张五睁眼一瞧,即使来者蒙面,却太熟了,仍一眼认出。
徐宁颤声道:“可是杨诚庄捷二位同僚贤弟?”
二人齐笑:“可不是俺们。”
一齐动手斩开绑绳,杨诚去解差身上寻开枷锁的钥匙。
庄捷道:“得知二位哥哥获罪,俺们知道定是遭到小王太尉陷害,心中愤恨。又担心你们不知这野猪林是东京公差专门害人之处,所以一路跟踪,偷听到这四个贼厮的算计,专门在此等候。”
徐宁张五逃脱死劫,对二人义气大为感激,正要说什么,却听有人冷笑道:“杀官差,纵重犯,好胆。”
四人一惊,急看时,只见一巨汉从林中转出,生得身长九尺,膀阔腰圆,面如蓝靛,直如凶神恶煞现世。
“高冲汉?”
四人都认识,更惊。
这厮是高俅的军中心腹,力大无穷,善使一顶溜金宝镋,骁勇过人,未闻有对手,在东京禁军中很有名。
徐宁见到此人,终于大致猜透了受难的来龙去脉。
定是小王太尉贪图自己的宝甲,高俅又得知自己和林冲交好,欲除掉自己,免得自己随驾保护皇帝寻机申冤,二贼一拍即合,定下毒计。
想透了,徐宁怒火中烧,大喝:“高冲汉,你待怎地?”
高冲汉狞笑道:“奉太尉钧旨杀你。不想还多赚上两个。”
说话间抡宝镋冲上来。
杨诚知此人厉害,急把钥匙给张五,让他快把本事最好的徐宁先解脱出来共同抵挡,否则今日四人都难幸免,然后抡刀和庄捷双并高冲汉。能杀了最好,不能,也阻得他,赢得开枷锁时间。
高冲汉大嘴一撇。沉重宝镋挂着呼啸狂扫,只一击。庄捷这样的金枪班好手也应声战刀脱手而飞,倒跌出数米,胳膊断了似的,一时居然使不得劲。庄捷骇然变色。
杨诚更大吃一惊,这厮果然力大惊人。
却不能退缩让高冲汉冲过来杀兄弟,又硬挡不得,只得靠近周旋利用战刀便利近身缠战,却被高冲汉推挡间几下就打飞。
这时徐宁长枷得解,见高冲汉杀气腾腾冲来,却是没时间开镣铐的锁,急把长枷奋力砸去,阻得一阻,拔了口解差的刀急砍脚间镣铐。寻常刀哪剁得断铁链,只砍卷了刀刃,无奈只得拖镣铐仓促迎战。
徐宁人品好的福利在此刻显现。杨庄二人够义气,生死关头知险不退,急捡回战刀撕布把刀柄缠手上怒喝冲上去。
徐宁比二人高明得多,奈何刀非他最擅长的武器,而且被镣铐拘着,迈不开脚步,行动不便。
高冲汉当真了得,招法灵动不俗。更充分利用宝镋长度重量,呼啸飞舞间以一敌三却打得金枪班默契配合的三人踉跄败退难以近身。
徐宁等以阵法合三人之力拼命抵挡也很快陷入困境。
张五有钥匙却自己开不得长枷,眼见兄弟们遇险,悲愤填膺怒吼一声:“也罢。就拼了这条命吧。”
想冲上去以命阴高冲汉一下,给战友兄弟们赢得杀人机会。
藏在左近观察的马灵师徒见这三人都如此义气,不禁喜笑颜开,这样的好汉子越多越好,徐宁从军也不愁没贴心帮手。
不能再观察了,他大喝一声。把金砖照高冲汉打去。
高冲汉正要一鼓作气杀掉四人,完事回去交差领赏,骤然听到喝声风声,有暗器袭来,急把脑袋偏得一偏却仍被金砖拍中,砸得帽上镶玉碎裂,眼一黑,巨大的身子晃了几晃,慢慢瘫软在地。
“别杀。留他一命有用。”
马灵高喝间,撒腿如电冲上,阻止了红眼抡刀的庄捷。
他用暗器如今已达到炉火纯青,下手留了分寸,高冲汉应该没死。
这么厉害的蛮牛扔南海诸岛上对付那些黑皮猴子才是正处。
武能徐谨冲上,利索把高冲汉绑了倒攒蹄,堵上嘴。
马灵笑呵呵对惊疑戒备的徐宁道:“贫道马灵,是锦豹子杨林的好友,专为解救你脱灾而来,只是有你二位兄弟在前,贫道难断敌我才迟迟未出。”
杨林锦豹子之名在东京一带却是秘密,只林冲徐宁鲁达三人知晓。
徐宁听马灵能一口道出,先信了八分,赶忙感谢。
马灵道:“几位已不被大宋所容,贫道却有好去处。徐将军,你的夫人和小宝贝及家中仆从已被杨林兄弟接到运河船上,正等你汇合。”
徐宁从获罪到发配一直未见到家人,心中牵挂,闻言大喜。
马灵又问张五他们:“三位兄弟在东京有无亲人?若有,接出一同去好地方享福。”
三人信徐宁,也信马灵,告诉了地址,并留字为凭。
马灵让徐谨速去通知侯府安排。
徐谨展开飞毛腿急去了。
一行人收拾了现场,转出老林,马灵骑了高冲汉的宝马,武能赶马车,其他人包括高冲汉都挤挤藏车内,奔向运河点见到徐宁家人。
徐夫人见到徐宁,喜极而泣,叫声官人,哽咽不能言。
今日实在是惊吓过度,天塌了,绝望间幸得通知徐宁遭难的杨林照顾打点一切,以宝甲换得徐宁发配,才有现在。
四条好汉放了心,和守在这里的老熟人杨林亲热说话,这才知道杨林的真实身份。
文成侯也在造反?准备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