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打起精神来,都他娘的,哎哟,哎哟哟”
桑加禄如夜枭般的高声喝骂突然急变成了低声呻吟。
朱建青诧异地扭头一瞅,就见桑加禄丑恶的大脸蛋子扭曲成一团越发丑陋不堪,黑红的脸色在向灰白急速转变,并有细密的汗珠子迅速涌现。
朱建青一皱眉,“加禄,你怎么了怎得脸色如此难看”
“他妈的。”
桑加禄暴了句粗口,面孔又是一阵扭曲,两手使劲按着肚子,眦着牙好一会儿才又说:“肚子突然好痛。他娘的,敢么是昨晚伤风受寒凉着了肚子。”
这时段怎么能病
这无脑粗胚武力强悍,敢打敢拼,是此行的骨干武力保障,可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不给力。
朱建青腹诽着,张嘴刚要说点什么。
“哎哟,哎呀我的妈呀。哎呀,太痛了。哎哟,哎哟哟”
桑加禄高声惨叫打断了朱建青要说的话,并一声接一声地惨叫起来,这会已是脸如死灰,细密的冷汗变成了豆粒大不停地滚滚而下,要不是这货够狠,马术够精,只怕已痛得栽下马来。
朱建青本就不是什么体恤人的善类,眼瞧着桑加禄顶不住了,心中顿时一阵厌烦暴躁。
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家伙。
但再烦也不能任急需的这个帮手痛昏栽下马受伤,他立即喝令:“来人,扶桑”
他想让人扶桑加禄下马去一个马车上躺躺先挨一挨,加快前进,等到得县城才有大夫医治。
可刚说到这,他自己突然也捂着肚子,弯下腰控制不住地哎哟哎哟地连着惨叫。
肚子痛,腹中如刀绞,真的好痛。
这是怎么了
莫非早饭吃坏了肚子
朱建青咬着牙强忍剧痛,心思才一转,就听到队伍中突然哎哟、哎呀妈的痛叫声响成一片。
有几个赶拉银子的车的体质弱,耐不得剧痛,痛得一头栽下车。
其他步行的不是一个个弯下腰煞白着脸呼痛,就是干脆一屁股坐地上甚至躺地上打滚痛叫。
这只武力强大而作风凶残的有力队伍转眼成了失去战斗力的病号群。
痛得脸色煞白的朱建青听到叫唤声,强忍痛扭头一看,见所部成了这情形,不禁惊骇得脸色越发煞白,感觉不妙,急张目四处观瞧,却一伸腰肚子更痛,痛得双眼模糊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咬牙努力想保持清明冷静,肚子却又是一阵更猛烈的刀绞般剧痛,脑子一迷糊就摇晃着一头栽下马来。
桑加禄再强壮,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凶狠,也是抗不住这种如生撕肠子般的剧痛了,尚能努力保持清醒不载下马,却还是痛得左右摇晃,在马上到底坐不住了,滚下了马躺倒在地。
这一颠,肚子更痛得厉害,不是人能受的,这员人见人怕的恶鬼骁将现在只顾着捂着肚子凄惨叫唤。
在一片离赎金队伍最近的树林中,黄钺通过望远镜把朱建青等人的凄惨丑态看得一清二楚,不禁脸露笑容却连连咋舌。
想不到天下还有这种利器能远观景物如此清晰明了,简直是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有此宝贝,单是用于打仗侦察就能便利多少
天下都说沧赵人充满奇思妙想,聪慧强大,果不其然。
他咋舌也是惊叹这种对付敌人的手段,情不自禁地向旁边的徐谨一挑大拇指。
徐谨回以嘿嘿一笑。
郑居中、黑永康等打得好算盘,摸不准绑架案是谁做的,不能威胁赵庄相助,妄图以私家拥有的强大恶势力反击绑匪保护利益,派了个狡诈多疑的朱建青和凶恶骁勇桑加禄打头阵,暗中辅以强兵跟随呼应,以为凭此实力加百倍警惕小心就能达到目的抗住此遭大难扭转乾坤。
可你们再是到一地就包下整座客栈,再是严密控制监视厨师准备饮食避免被下毒,再是睡觉时安排人手严密巡逻防止被放迷烟弄倒,再小心谨慎考虑周全也没用。
我家二爷说过,科学知识就是力量。
杀敌,很多时候不需要硬干。
今早上的饮食很鲜美可口吧
食欲不振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多吃了不少吧
不知道能让汤更鲜菜更美味的佐料,实际却是能让人
不知道那些东西,凭你们的经验和手段检测不出有毒,而且需要随消化差不多才能发作吧
你们以为沧赵强大只是随口吹嘘说说的以为沧赵只在沧州有根基实力
嘿嘿,别说沧州大本营,就是西边的河间府、北边侯爷控制下的沧北四军州,以及临近的沧南,各行各业中多的是我们的人。
你有妙策,我们更有针对性高招哇。
让客栈潜伏的厨师当着你们的面下毒,你们却丝毫察觉不了,这太容易做到了。
徐谨一挥手,带着一百赵庄精干小伙扑了过去。
朱建青痛得此时已抱肚子满地打滚,朦胧间突然看到一伙蒙面人冲过来,心中大叫不好,挣扎着爬起来呼喊部下奋起拔刀反抗,自己却痛得根本站不稳,更不用说挥刀厮杀了。
性命危急间,人的意志毅力也常常暴发到强大得不可思议。
朱建青很珍惜自己的享福小命,怕死得很,急眼中又想攀上战马忍痛逃走,不顾剧痛强伸直腰去扳鞍认蹬。
这一强行猛烈伸腰活动,肚子又是一阵恐怖的剧痛,痛得他差点儿昏倒,但他抗住了,手死死抓住了马鞍没倒下,浑身哆嗦着抬腿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