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
郑红在头脑哄哄中傻呼呼直接露出了自己的质疑,但随即就意识到不妥,赶紧正正神色问:“道长到底想说什么?”
她放低了声音,“奴家听说先生是蓟州人,属于半宋关辽地界的,出身低微,命如草芥,既没有从大宋得到丝毫关注与爱护,又经受了契丹蛮子长久的欺凌抢掠,可以说先生对辽宋都没有爱敬之意,说是有深仇大恨也未尝不可。你说宋辽又要一并灭亡,不能靠得住,你却能挽救二龙山一山人的生死存亡危局。你若不是真有仙法,那先生只能是另一强大势力的人物。”
她声音再低,低到几不可闻:“莫非你是金人的代表,是金人打入大宋内部的……呵呵,奴家的意思,先生明白。”
公孙胜不禁对这个小女人再次刮目相看。
这真不是一个视野局限在女人世界的女人,分析和看待事物有男人一样的敏锐广阔与犀利,也有男人一样的镇定与勇气。
今天所谈之事,若是换大宋哪怕是世袭权贵家的强悍夫人,也很难如此冷静做出反应。
他淡淡笑了,微摇头说:“我公孙胜虽然是出家人,却永远是汉人出家人。大汉民族才是我属于的种族,是贫道永远忠心的所在。贫道不是什么伟男儿,但决不做汉奸卖国求荣的贼,不做胡狗胡道。任何敢来侵犯我大汉民族的,都是贫道要坚决反抗屠杀的目标,不解的仇敌。所以,贫道所说能带给大家的出路决不是集体着机投靠金贼。”
“二龙山不会以团结集体形成的武装力量从金狗那换取荣华富贵。”
“晁天王的品性想必你也有所了解。那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岂肯给胡族野人为奴做屠杀同族的打手?”
“军师吴用虽是个书生,却也是不乏热血的铁骨铮铮好男儿,决不会象朝廷或民间的那些无耻读书人伪君子那样,嘴上满口忠义节操,实则软骨头,一肚子无耻背节只求荣华富贵。”
“至于山上的其他兄弟虽然有这样那样的弱点毛病,但贫道相信民族大节还是能保证的。”
郑红听了,现在不止是纳闷了,更是着急想知道公孙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此刻她已经恢复了冷静,心机表的本性发作,没有再直接追问,而是喝口香茶,慢条斯理道:“奴家只是个小女子,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有点小聪明却没什么大见识。”
“只是先生断言大宋会灭亡。奴家心有疑问。”
她神情从容而平淡,但眼神里闪烁的嘲弄不屑却在流露无疑,就是要公孙胜看到。
公孙胜自然感受到了嘲讽与质疑,知道这是这个精明狡诈的小女人在耍花招,自己是在斗法。他没有挑破或反击嘲讽,反而笑呵呵道:“愿听郑头领真知灼见。”
郑红也不客气:“奴家出身军人世家,虽然家父和先辈都没有出过大人物,但奴家勉强也算个将门之后,对大宋军事有所了解。据奴家所知,大宋至少有凶猛敢战的几十万西军精锐在。也有文成侯这种能化腐朽为神奇的超人强者在。国有如此栋梁之材、坚实壁垒,和契丹贼打得两败俱伤的小小女真蛮就算能灭掉大辽,又怎么能有余力破掉大宋精锐毁灭大宋?”
大宋如此富强,又人杰地灵,不是没有能人撑国。你说的那些危机都是假设的,不大可能出现的,所以就不要危言耸听试图以此唬住我信你听你的。
公孙胜一点头,呵呵笑道:“坦白讲,单凭这些谈话,贫道今日就不虚请你来喝这极品香茶。郑头领能以小女子之身在龙蛇混杂的强盗窝混出个头脸来,果然非凡。”
“至于大宋灭亡一说,要解释。贫道只说,西军已没落。即使仍战斗力不凡,却有腐朽朝廷的一帮只知蒙头内斗争权夺利,只会给自己人下绊子的那些草包短视官僚牵制,在国家最危急的关头,文武群臣和皇帝却仍昏昏自大不知死活想方设法牵制,腐朽没落西军将门带西军能有什么作为?”
“生死攸关的国战,非上下一心,诸方齐心协力不可胜。何况宋军本就不及北方骑兵强大。”
“文成侯?”
“伟人、奇人哉!”
“只是姑娘可能不知道,这位唯一有远见卓识也有拯救大宋能力的奇才能臣如今已经恶了皇帝,一时没被拿掉治罪,还在边关为守边重臣,不过是皇帝的权宜之计,满门随时会被收拾。”
郑红听到这个,不禁完全失去了从容镇定,花容失色居然失声喊道:“你,你是说侯爷会被皇帝弄死?”
公孙胜看到郑红如此大失常态,还看得出不是这女人在伪装和演戏,所言所表确实是出于一片真心,流露着对文成侯强烈的关心,他不禁诧异了一下:文成侯和你一万杆子也打不着,没有任何关系,相信你连见都没有见过侯爷。你那么关心他干吗?怎么一听侯爷会出事,就好象你丈夫要完蛋一样焦虑担心,真是莫名其妙。”
公孙胜这种不近女色,看女强盗如同对待男人一样的清心寡欲出家人,哪会了解每个女人的心中都有个默默爱慕追求、渴望得到却得不到的偶像男人的美梦。
这个出色的男人,在少女心中是神一样的导师和强大无匹的强者,是她渴望的强有力保护者、知心人、痴情爱慕她呵护她的人,打开了少女懵懂的爱情心扉,引导了少女情怀中的无数美好幻想和快乐,也造成了最终失望的、无法与任何人述说,只能默默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