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子如命的母亲惯着他,自不会在区区衣服上和幼子较劲。
其实,全家都在有意无意惯着他,随他所愿。
这次是第一次穿宋版的袍服,已经是最简化的里外搭配了。
但赵岳即使里面穿着轻薄白裤子,也总感觉自己是在穿着裙子。
他又不是英国人,感觉这样不男人,那别扭劲就不用提了。
别别扭扭出来,正感觉浑身不得劲不自在,一眼瞅见潘金莲呆直地盯着他不动,鲜艳的小嘴都圆成了o型,赵岳的不自在更强烈了,一时也破天荒不禁有些气短,勉强笑了一下,尴尬地问:“小潘,我穿这个是不是特不搭调不适合啊?”
“喂,小潘,小潘,潘金莲同志,我叫你那,你只管瞪眼发什么呆呀。”
“不好,不适合我,你就明说。没什么可顾忌的。我又不真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你总那么怕我干吗呀?”
赵岳尴尬地低头嘀咕着,自己站不住了,转身想回屋子换掉。
“唉,我就说我不适合这样吧。军师他们却强烈建议我正统一回闹事。算了,不穿了。就是白辛苦你小潘了。”
潘金莲在赵岳反复招唤时就已经回了神,
听到同志两字,不解那是什么东东,听到赵岳全无信心地嘀咕,她不禁咧嘴偷笑。
装呆戏耍了赵岳一把,小小出口憋气,潘金莲感觉满心欢乐,一看赵岳要回去脱掉,这才噗哧笑出声来,忙拉住赵岳。
“殿下,你哪是不适合呀。你是太出众了,把奴家都看呆了。”
“奴家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能把白衣穿出这么迷人的效果。”
赵岳疑惑地瞅瞅满脸笑意的小潘,很没信心,感觉这丫头怕是在正话反说借机小小报复一下把她憋在梁山的怨念。
点点潘金莲的鼻子,“小潘,你学坏了,不厚道了啊。”
潘金莲瞅着总是一副天塌了也能面不改色的赵岳此刻的满脸尴尬样又噗哧一声,掩小嘴乐了半天才收敛住,努力正经道:“殿下穿这样是真得好看呢。奴家第一眼看到,恍惚是天宫的仙童降世,灵山的菩萨圣僧临凡。没人能比殿下能穿出气势。”
赵岳总算信了,也渐渐恢复了自信心。
他感觉有必要提醒点潘金莲什么。
“小潘,我告诉你啊,世上没有神佛。你不要信。
就算有,那也不是人们想像的那样。
神佛不是人,有也只会有视平凡生命如草芥的神性,没人性,哪里来的人们相信的无限慈悲?只会比我的心更硬。
否则,我问你,这世上那么多疾苦灾难,为何只有人在面对在努力慢慢克服,从无神佛出面救世?”
潘金莲是把赵岳当转世的神灵看待的,倒是能听进去,很相信赵岳的话,一边帮赵岳把衣服穿顺溜了一边笑着微点头应着。
赵岳开了头,望着门外远处的青山上忙着放牧干活的残疾人,心有触动,又淡淡地嘲讽道:“世上的和尚都是离不得钱粮的凡夫俗子,当和尚不过是一种谋生手段而已。剃了光头不代表没凡俗尘念。念着阿弥陀佛不代表就是慈悲。”
扭头发现潘金莲抚顺他肩头脸上有花痴迹象,赵岳又转了话题,笑道:“今再教你个乖。”
“这人啊可复杂了,最会骗人有天生欺骗性的可不止是姿色出众的漂亮女人。男人也一样。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准了。”
“还有哇,女孩子对未来那一伴都会有幻想。你将来挑选夫婿一定要记着,第一要选个真正最爱你的,有共同话题的人,第二才是去选爱你又你爱的人。“
”生活不是游戏,姝随便重来,不是一时的美妙冲动激情。它是柴米油盐酱醋生儿育女的繁琐劳累无趣,是争执磨合,把繁琐生活过踏实快乐了,彼此相敬相爱,彼此宽容,相濡以沫,那才是人生的幸福美满。这对女孩子尤其重要。”
潘金莲听了这个,忍不住冲赵岳翻翻眼,嗔声道:“知道啦,我的英明神武殿下。”
转身离开,小声嘀咕:“傻瓜才会爱上根木头宽容他惯着他,自找没趣一生呢。”
嘀咕着,回头看到赵岳脸现尴尬又很不服的神情,又噗哧一声笑起来,提起裙子跑走了。
在这一刻,潘金莲总算明悟了神秘的王子也不是那么冷酷可怕又无懈可击,赵岳也有婆婆妈妈的软弱一面。更重要的是,她意识到自己在赵岳心里也不是就那么无关紧要,无足轻重,在意栽培她。有这个好起点,那以后的人生就有把握多了。
当然,继续努力伺候好这位心如铁的主子,进一步增加点亲近和分量,这是必须的。
她把赵岳无意间说的那句“人心易变。情感易衰”记得最清。
因为作为一位美貌的女子,她再年轻也本能懂得女人年老色衰,丈夫宠爱不在的常见世俗,由此也懂得不努力经营主仆间的纽带,之前努力建设的赵岳慢慢对她有的好感,只怕转眼就会全部化为零蛋。
她这一辈子能不能活得自信畅快牛气,就全指着这根木头靠山呢。
赵岳忍着别扭穿着白袍出行了。
以前,他名声事迹响彻天下,却一直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不主动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