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的夏天,七所石油学院近三百名本科大专院校的毕业生,奔赴塔里木探区,参加塔里木会战。
这些学生,全部都是主动申请报名来的。
其中有一位毕业生,在申请书中写道:“听了赵跃民的报告,我意识到,没有理想追求的人,即使有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也不能尝到生活的甘甜。有理想的人,即使处于十分艰苦的环境中,也能体会到奋斗带来的无穷欢乐。”
这第一批毕业生,分别分配到钻井、勘探、采油各个部门。对于这批热血青年,赵跃民更是给予了极大的关照。
两个月后,这批参加会战的三百多名学生,联名向各自的母校写了一封长信,向校友们汇报了在塔里木工作、学习和生活情况,号召母校的学子们,来到塔里木油田实现自己的理想。
这封信,又在七所高校引起了强烈的反响,陆续又有多名学生递交了申请书,申请来到塔里木油田考察。
三好学生,学生党员,学生干部,纷纷来到塔里木油田,投入会战大军。
不仅如此,赵跃民接到消息,作家协会对于塔里木油田的建设十分有兴趣,派了几位作家前来采风。
八十年代,正是中国文学发展的黄金时期。随着国门的打开,各种现代西方文化思潮蜂拥而至,这极大地刺激了国人的求知yù_wàng。顺应时代潮流,中国图书出版业逐渐驶上快车道,在1985年达到了顶峰,总印数66亿册,为建国以来最高水平。
文坛大家层出不穷,各类作品百花齐放。
三天后,载着几位作家的轿车,到达了基地。
“贾老师,你好。”赵跃民一眼便认出了,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便是著名作家贾平。他的几部中篇作品,已经在当时的文学界引起了轰动。
贾平的精神状态显然有些欠佳,他跟赵跃民仓促地握了握手,算是礼节性的回礼。
“贾老师,昨晚没睡好?”赵跃民问道。
“最近在构思一篇作品,经常熬夜。”贾平顶着黑眼圈说道。
“那贾老师,我们让您兴奋一下?”赵跃民笑道。
贾平抬头看着赵跃民,发觉这位年轻的干部,倒是有一种别样的活泼感。
“你这位男同志,怎么让我兴奋啊?”贾平露出笑容,有意跟赵跃民斗斗嘴。
“男同志,就不能让您兴奋啦?”赵跃民倒是很喜欢贾平的直率,反问道,“我偏要让您有一段美妙的体验。”
旁边的阿孜古丽和几位女招待员,看着著名作家和著名企业家这两人没头没尾带着颜色的对话,全都脸色绯红。
男人,怎么都这样?
赵跃民带着贾平来到了沙漠停车场。各种型号的大型沙漠运输车排列一排,显得颇为壮观。
望着沙海中的巨型运输车,贾平眺望远方,对着旁边的萧德凯说道:“萧德凯同志,你常年在这边,看着大漠朝阳,有什么感悟?”
萧德凯叼着个烟卷,应道:“贾老师,您是文化人。我用一句古诗来回应我看到此景的感受——他娘的没什么鸟用!”
萧德凯粗糙之言,倒也是让贾平哈哈大笑。
“萧同志,粗俗之语,也是劳动人民最直观的感受啊。”
“贾老师,你也讲讲你的感受呗。”
贾平眺望远方道:“昆仑山太阳创造万物,我就不相信塔克拉玛干只有死亡而没有生命。难道戈壁滩深处就没有滔滔油海、滚滚煤山?”
“贾老师,您说得真好。果然作家口才就是不一样。”赵跃民笑道,“想不想让您更加兴奋一下,坐一坐最大的沙漠车,奔驰公司的乌莫尼克?”
“坐上去,保证能让贾老师您高潮……不是,是开心……”萧德凯补充道。
“好,那我就高潮……不是,我就开心一回……”贾平大步流星走向了那乌莫尼克运输车。
奔驰乌莫尼克运载卡车,底盘十分之高,整个车高达到三米。贾平身材不高,跨上车门前的台阶有些难度,赵跃民和萧德凯两人,两人在下面使劲一推,加上司机在上面一拉,才将他拉进了副驾驶座。
“算了,老张你下来,我来驾驶吧。”赵跃民冲司机喊道。
接着,他与萧德凯两人也都进了驾驶室。
“贾老师,您坐好了。”赵跃民一踩油门,乌莫尼克在沙海中疾驰起来。
巨大的轰鸣声鼓动着贾平的耳膜,整个运输车在沙漠中颠簸着,沙海的热浪冲击着车窗。
“贾——老——师,您还想——睡吗?”巨大的轰鸣声中,赵跃民边驾驶方向盘边吼道。
贾平张了张嘴:
“我想——吐……”
当夜,赵跃民安排了奋斗在一线的大学生,让他们与贾平进行交流。贾平似乎很关注这些大学生,询问他们为何没有留在大城市,没有留在沿海地区。
那些质朴的大学生,面对贾平的提问,只是自嘲地说着一些工作的糗事——谁在沙漠中举行婚礼,吃了一嘴的灰。谁出去出车,结果车却在半途中坏了,又饥又渴地昏倒在车前,等到被救援时才发现车底下有一瓶矿泉水。
贾平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容,心中颇有感触,说道:“看到这些年轻的同志,我感受到了一种全新的活力。如今社会,有些人扮演贪污腐化的角色,有些人扮演醉生梦死的角色,有些人扮演萎靡不振的角色。唯有石油人,扮演着自己的英雄角色。”
“要轮到英雄,贾老师,您就要专门采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