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井林让胡美芹做几道硬菜,晚上一家人好好庆祝一番。
胡美芹做饭的时候,刘秀秀就一直在厨房陪她,自然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
“以前她是装傻?”胡美芹往灶坑里添了根木头,狐疑道:“我看不像啊。早些年她才多大,哪有那个心眼子装傻?再说了,她没事儿装什么傻?她要是从一开始就这么聪明……”
后面的话,胡美芹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忽然想到,若是乔茗乐从一开始就这么聪明,就把自己亲闺女比下去,说不定自己早成恶毒后妈了。
自然,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把好好一个孩子养废就算恶毒的。
刘秀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通透了,便道:“她没有那个心眼儿,可她爷奶,她姥姥姥爷心眼都不少啊。她能从小听你的话,咋就不能从小听他们的话。现在好了,你和我姥姥他们吵架,身后没人出主意,就咱们娘俩在乔家,不管乔茗乐是聪明还是蠢的你都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可不就现原形了吗。”
仔细一琢磨,刘秀秀的话好像挺有道理。
可胡美芹又觉得不对劲儿,就算乔茗乐是听了别人的话故意装傻,她那么小的年纪,怎么能装的那么像。一装就是这么多年,没道理一点儿破绽都不露啊。
莫不是……
一个想法冒出脑海,胡美芹浑身一激灵。
就在胡美芹一边做饭一边胡思乱想的时候,乔茗乐已经在爷奶家了。
这么大的喜事,肯定要和爷奶说,让他们高兴高兴。
乔奶奶笑的见牙不见眼,乔爷爷也难得的夸了她好几句。
快到吃饭的点儿了,乔茗乐要回家,乔奶奶拉住她,往她手里塞了五十块钱。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多带点儿钱”,乔奶奶嘱咐道。
乔茗乐想把钱塞回去,却不想奶奶手劲儿那么大,她愣是没推过奶奶。
“给你你就拿着,哪有这么傻的孩子,给钱还不要”,乔奶奶斜了她一眼,又道:“我和你爷就等着你以后有出息了给咱们争光呢,你要是想孝顺我们,就好好的,听到没有?”
乔茗钱揣进兜里,这才和爷奶告辞离开。
她以后一定要努力,让所有疼爱她的人为她骄傲。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四,明天乔茗乐就要去一中报到。刘秀秀也是十六那天正式上课,乔井林和胡美芹决定一人送一个孩子去学校。
乔茗乐觉得自己完全能应付过来,不让乔井林送。正好乔井林这两天忙着焊车篓子,听自己闺女说不用送,他也没坚持。
刘秀秀见乔茗乐要自己去报到,咬了咬牙,也说要自己去。
胡美芹虽然不放心,却拗不过她,最后也只得应下来。
因为第二天要一早出发,所以晚上他们就早早睡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乔茗乐似是闻到一股子烧东西的味道,豁然睁开眼睛,果见屋里有火光,还有一张大饼似的圆脸在明明灭灭的火光里,越来越清晰。
“啊……”
乔茗乐吓的惊叫一声,慌慌张张抱着被子朝炕里面蜷进去。
“咋了?”乔井林闻声迷迷糊糊问道,紧接着拉开灯,屋里的一切一览无余。
此时,胡美芹正拿着一件衣服蹲在地上,身前摆着装了水的脸盆,脸盆里还倒扣着一个坛子,还没燃尽的纸张漂浮在水上。
这个画面对乔茗乐来说并不陌生。
胡美芹有些迷|信,她和刘秀秀还小的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的胡美芹都不会带她们去卫生所打针吃药,而是自己弄这些东西在家叫魂。
结果自然是好不了,最后还不是要去卫生所看病。
有一次刘秀秀感冒发烧,就因为她叫魂结果耽搁了,直接烧成肺炎,不仅多花了钱,刘秀秀还遭了不少罪。
乔井林说了她几句,乔奶奶也把她叫到老房敲打了一番,她这才收敛一些。
距离这事儿都过去好几年了,没想到她这大半夜的又突然折腾起来。
“你这是干啥?”乔井林黑着脸问道。
“秀秀说她有些不得劲儿,我寻思给她叫叫……”胡美芹慌乱地解释道。
真的是给刘秀秀叫魂么?
“你给秀秀姐叫魂把盆子放我头顶上做什么?还有,你干嘛拿我衣服?”乔茗乐问道。
叫魂的时候要把贴身的衣服放到坛子上面才管用,乔茗乐没脱贴身的衣服,胡美芹便拿了她的棉袄,此时那棉袄就在她手里。
“我,我……”
“我”了半天,她也没“我”出个下文来。
“快收起来,睡觉!”乔井林黑着脸沉声说道。
这是不打算当着她们小辈的面追究了。
乔茗乐看乔井林的脸色就知道,胡美芹讨不了好!想给她添堵的人没添上,反而把自己堵的够呛,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报应!
第二天一大早乔茗乐就和刘秀秀坐车去了县城。
她们刚走,乔井林就把胡美芹叫到屋里。
“昨晚你到底要干什么?”乔井林卷着烟丝,不喜不怒地问道。
胡美芹有些拘谨地坐在他身边,低低回道:“我就是觉得咱们乐乐最近不咋对劲儿,我怕和你说你不高兴,我就……”
“哪不对劲儿?”乔井林头也不抬的问道。
“她一下子学习好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胡美芹反问道。
“有啥奇怪的,俺们老乔家人都机灵”,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点儿没脸红,完全忘了他这个姓乔的可和机灵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