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泪山,阴云密布,似有小雨淅沥沥而下。再看身后,一派祥光,万里无云。不知为何,两者反差极大。天中有阴又有晴,那边喜来这边愁。
“师姐,眼前怎如此一状。”赵东升脸色煞白,唇上也是没有了一丝血色。不等他落地,腹中之物早已在途中倾洒而出。若要天玄知他这般糟践寰海,不知又要作何感想。
施月娥脸色难看,憋他一眼后,心中浮想连连。若干年后,世间有传,朝天门内有个弟子,不会御物而飞也就罢了,竟还有乘物作呕的臭毛病。世人必将笑掉大牙,门中脸面也定会被他全全丢尽。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施月娥愁叹一声,不再多想,笑道:“叠泪山长年被阴雨所遮,来得匆忙,我倒将此事给忘了,难免又要雨露沾衣了。”
“莫非是红蕊师叔的螭吻覆雨盒所致?”赵东升愣神道。
施月娥略有吃惊,疑声道:“你见过那小盒子?”
“不瞒师姐,确是见过。桐木山时,天鹤师兄祭出此物才解了那北冷镇的旱灾。”之前的情形依稀在目,心中感慨,怅然回首。那时的自己,不过是个懵懂无知的山野小子。不懂的什么奇异法宝,更不懂得真气是何物。没有当初的司马天鹤,便不得见如今的万千世界。
施月娥看他一副出神的模样,随之望了望潭月山,开口道:“并非它所致,穿岩林本就如此,故才带动了周围异象。小师弟,莫要多留,快快赶去罢。”
山间雨水淅沥流淌,二人趁衣袍还未湿透,赶在山门前。
“小柔师姐,小玉师姐。”施月娥冲门前两女子打着招呼。
女子双双打着花布油伞,左右站立,想必两人便是这叠泪山的守门弟子。赵东升随之施了一礼,道:“拜见俩位师姐。”
两人齐齐望他一眼,遮上口唇轻笑了几声。叠泪山上下皆是女子,少有男子踏足,小柔看向施月娥,惊奇的问道:“师妹,不知这位是?”
施月娥一脸嬉笑,咳了几声,正色道:“师姐,这是我的小跟班,你若看上带走便是。”说着,还刻意拍了拍他的肩头。
这一话道来,不知不觉间竟成了她的小跟班,赵东升脸上一红,躬身道:“师姐莫要听她胡说,我是啸风山弟子赵东升。”
话音刚落,两女子霎时冷下脸来,哼声道:“哦,原来是啸风山来的啊,你哪里来回哪里去罢。”
见对方似乎并不待见自己,赵东升一时哑然。第一次踏足这叠泪山,无冤无仇的,何来如此神色话语。心里想着,不由看向了身旁的施月娥。
施月娥顿时哑口无言,只觉他榆木脑袋笨到家了。明知清扬负了红蕊,竟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要说自己是啸风山的,这不是自找没趣,自寻死路么。此时虽心中窝火,但解了眼前的僵局才是最重要的。只看她脸上一笑,猛地夺过一把油伞,拉上赵东升朝着门内飞奔而去。一边跑着,嘴里喊道:“师姐莫要追赶,改日我叫上吴岳师兄前来拜访姐姐。”
话音入耳,小玉脸上微微泛红,急忙拉住身旁的小柔,吞吐道:“我看……我看就算了罢。”
小柔白她一眼,无奈笑道:“你呀你,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罢。”
山门内,姹紫嫣红,处处花枝油伞。雨水溪淌而过,股股芬芳沁人心弦。赵东升顿住脚步,愣愣地望着石壁上的一行大字。“云叠叠雨潇潇,血泪满痕绞心乱。”
眼前,一个貌美的女子置身于万花丛中。彩蝶翩舞,娇艳簇拥,一切恍如天上仙境,避尘脱俗。忽然,空中阴云密布,点点珠红激射而下。箭珠花海,千疮百孔。女子的身影渐渐消逝,转头望来,眼中满是幽怨与凄凉。
箭珠激落,滴滴打上心头,赵东升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来,欲要唤回那逐渐隐去的人儿。
“小师弟!”
空中,一只玉手猛的将他拉了出来。赵东升浑身一震,额头已是汗珠密布,心间仿佛还有着挥之不去的疼痛。望着眼前的施月娥,苍白的口唇开合道:“师姐……”
施月娥紧紧皱着眉头,嗔道:“难道你不知石壁上的字迹莫要细看么,这会要了你的命的。”
此时,他心神还未平定,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良久,才道:“师姐,我并未细看。不知怎的,瞄了一眼便不能自拔了。”
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施月娥摇头叹息,只道他处处是非多,惹得自己牵连受怕。
“月娥师妹。”
一声呼喊,只见不远处走来一蓝衣女子。来到身前,又道:“师妹,这位是?”女子上下打量着赵东升,目光凝上他脸颊时,不由得神色一滞。
“蓝蝶师姐,这是我的小跟班,陪我出来玩的。”施月娥道了一声,连忙朝着身旁瞪了几眼。
赵东升心领神会,只觉来趟叠泪山跟偷鸡摸狗似的,以后打死也不来了。看着眼前女子,嘴里道:“见过蓝蝶师姐,我是她的小跟班……”
蓝蝶点了点头,不再多问,随即道:“师妹可有些时日没来我叠泪山了,今日前来又要哪样……”
每次来时,施月娥总会拉上叠泪山的姐妹陪她左疯右耍。直到如今,众人见了她都先躲得远远的。
“蓝蝶师姐莫怕,今日我有小跟班随护,不再搅扰师姐们的清修了。这不,正要赶去穿岩林看唤雨兽呢。哦,对了,山上可有发生了什么事?”想着呼风兽的异状,施月娥不忘询问,若有敌袭,也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