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夜里,外面下起了大雨。雨水从屋顶漏进来,流入地窖。从板隙中流下来的污水滴在他脸上,他的舌头在滴水的刺激下像受伤的蜗牛在原地蠕动,水是生命之源,蜗牛把蠕动到的点滴污水滋润他还未消失殆尽的生命,他的意识中还有对水的渴望。不一会儿,他的渴望得到了满足,由满足到饱和,由饱和到拒绝,但他已经没法拒绝了,地窖的水越积越多,身子渐渐被水泡上了。他挣扎着把头抬了一下,但抬不起来,污水从他口里灌进去,灌进他肚子,鼻孔冒出泡来。他再一次挣扎着想抬起头,但只是想而已,他心里挣扎出最后一个念头:“我见不到娘了。”
他再也没有力气挣扎了,任凭头颅泡在污水中,整个身子从头到脚全淹没在污水中。
雨停了,地窖的水渐渐退去,但从风再也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