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谁对上了他教给我的话,就把爪角兕给他,可是,大叔。我把那玩意儿给弄丢了。对了,我爹还说了,有一份秘密册籍藏在泛黥山釜瞑洞,让对上暗号的人去取。大叔您知道那洞在哪儿吗?”
赵戍临没有正面回答他。却问:“有一张地形标识图,你爹没给你?”
“我爹说官军进城的时候被人偷走了。”
“被人偷走了?”
“被人偷走了。”
“你爹怀疑是什么人偷的?”
“我爹没说。”
赵戍临忽然骂骂咧咧,手从牢栏伸过来,对从风乱抓乱扰。从风急忙摆脱他,心里疑惑:他到底是疯还是不疯?
忽然听到脚步声响。有狱卒骤步走过来,方知其意。
狱卒鞭指从风呵斥:“他是疯子,你也是疯子?”
从风瞟他一眼,还是狱卒黄,脸跟铁板似的,凶模凶样,无奈退回到地铺上坐下。
狱卒黄走进赵戍临的牢房,“啪啪”的皮鞭声和赵戍临的狂笑声令他不寒而栗。
待狱卒黄打够了离开,急忙挨到牢栏前察看,赵戍临缩到砖墙后边不再露脸。拍打牢栏。不见他应声,侧头张望,却又目不能及。轻声喊着:“大叔,没事儿吧?”
但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觉担起心来。挨到中午送牢饭,不见他吃,晚饭时分也不见他身影,难不成被狱卒黄一顿鞭子打死了?
到了夜里更深人静的时候,从风心上心下,瞅着当值的狱卒在打盹。悄悄爬起来,将牢栏轻轻拍打了几下。不想狱卒耳尖,举着灯跑过来问:“干什么?”
从风回头望一眼,又是狱卒黄。临机一动。说:“我刚做了个梦,隔壁疯子上吊死了。”
狱卒黄举灯朝赵戍临那边照了照,说:“死不了,睡得好着呢。睡吧,别闹了。换了别人当值,叫你吃鞭子。”
“你咋还没回家?”
“倒班。快睡。”
“你再瞅瞅。疯子真没死?”
狱卒黄居然又举了举灯,不耐烦说:“说了没死,叫你别管闲事,他是重犯,你何必连累自己?”
从风琢磨着狱卒黄说“连累”,倒有些体己之意,这人究竟是什么心思?听他说耍猴大叔没死,也就相信了,便不再敲打,默默躺下了。
又过了一夜。早餐过后不久,赵戍临又从墙后伸出头来。这次是他主动叫从风。
从风靠近牢栏说:“大叔,后来我叫您怎么不理我?我当您给那小子打死了呢。”
“我这身老骨头还撑得住。你以后可得当心,撞上了这帮混蛋下手忒狠。”
“打您这小子对我好像挺客气,还说体己话呢。”
“孩子,你涉世不深,遇事别过早下结论。这帮混蛋杀人不眨眼,还是多个心眼儿吧。”
“大叔您关了不少日子了吧?不知他们要关我多久。”
“官府给你安的什么罪名?”
“他们一会儿说我是哥老会的余党,一会儿又让我交出仓义川的东西。”
“哥老会的……余党?”赵戍临满脸惊讶,“你招认了吗?”
“没有,我都不知道哥老会余党是啥意思。”
赵戍临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又问:“仓义川的什么东西?”
“这事儿不好对外人说,不过告诉您也无妨,估摸着您也出不去了。”
从风遂把受骗去偷仓义川的情报,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赵戍临沉思片刻,说:“骗你去偷仓义川的东西很蹊跷,一准是官府的人。孩子,这可是你出去的筹码。明白吗?”
“啥意思?不明白。”
“仓义川那些东西对官府很有用。我琢磨着他们还会来找你要,你就拿它作为放你出去的条件,他们答应了你才能给他们。”
从风想了想,说:“大叔您这主意敢情好,我巴不得早点出去,我得去找我娘。”
“你娘……你见到她了吗?”
“没有。我都记不得我娘长什么模样了。”
“你是怎么牵扯到哥老会余党这事儿上的?官府知道你是夏福常的儿子?”
“是秦矗设的圈套。”
“秦矗?”
“是的,那老鬼一肚子坏水。”
从风把秦矗几次坑害自己的情节细说了一遍。赵戍临目瞪口呆,半天没吱声。
从风满脸惊讶说:“大叔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没闹明白他为什么要害人,把我送进大牢,八成也是他干的。起先我怀疑他出卖了哥老会,后来又觉得不可能。至今我也没搞清楚究竟谁是告密者。”
“大叔您怎么一会儿先一会儿后的没个准谱?”
“不是没个准谱,当时掌握哥老会各堂口布局的只有总舵主和你爹,秦矗不可能知道,但当时官军入城一剿一个准。秦矗如今容不下与哥老会相干的人,到底是为什么?”
“大叔,哥老会是干什么的?”
“一句话说不清楚,大叔以后再告诉你。”
“我爹是不是哥老会?”
“是。大叔也是,秦矗也是。”
“这样啊,该死的哥老会,该死的秦矗!”
“哥老会不该死,或许秦矗该死。”
“就怕他没死我倒先死了,我要死了就见不到我娘了。”
赵戍临惋惜说:“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