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仁转身看去只见辽东巡按郝杰正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一脸怒形于色的说道:“丁守明!本官当时可只允许你清查嫌疑人等。”说罢,看了一眼地上流淌着的鲜血,皱着眉头的说道:“你到好!带着兵马杀的这城内血流成河,可知道这下给我惹出多大的麻烦!”
见郝杰发怒,子仁刚想上前解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只见先前那些被救出的女子跑了过来,到子仁身前齐刷刷的跪地呼喊道“多谢丁大人的救命之恩”,不待子仁上前搀扶,接着七嘴八舌的说道:
“丁大人,小女子早以许配人家,佟养真这畜生路过我家时将我掠走,还说要把我嫁到建州去,多谢大人搭救。”
“恩人,佟家前几日开出重金招募女工,民女我为了养家糊口上了他们的当,谁曾想这畜生居然想让我们服侍女真鞑子。”
“这位将军,我家本是这辽阳城附近的军户,佟家突然加了地租,爹爹还不起拿我抵债,谁知他们竟想,呜呜……”
这些女子又哭又闹场面一时混乱无比,子仁急忙让人将她们带下去好生关照,同时灵机一动对着郝杰说道:“回郝大人的话,末将今日晚间带着几名手下来城中医治腰伤,谁知佟家居然勾结建州鞑子想要加害与我。”说道这时,子仁假装心有余悸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见巡按大人先前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几分,这才继续说道:“末将猝不及防险些着了这狗鞑子的道,多亏李如梅公子的家将李大拿碰巧路过,得其相助这才脱险。将捉住的鞑子审问一番后,得知这佟家正四处抢掠良家女子准备送往建州,为了搭救这些姐妹才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望大人恕罪。”
“如此大事为何不像本官禀报?而且纵兵掠夺商铺,擅枉杀城内兵丁一事你又如何解释?”郝杰听完女子们的一番诉苦,觉得佟家确实可恶,可子仁惹出这么大乱子不能轻易放过,瞪了子仁一眼后,语气略带指责的问道:“我看你是想借机公报私仇!”
不等子仁回话,被救出的女子中突然冲出了一位半老徐娘,拉着一名女童跪倒在子仁和郝杰面前哭诉道:“两位青天大老爷,民妇一生命苦,第一任丈夫因贪财好赌,还不上赌债竟自行阉割进宫,还把我母女二人抵给了他人。”
说道这时女子看了身旁的女儿一眼,眼眶湿润的说道:“此后我们母女被几番转卖吃尽了苦头,最后居然落到了佟家手上。这些日子没少受这些鞑子的糟践,民妇虽不是贞洁烈女可也懂得什么叫做廉耻,希望两位大人帮我照顾好这苦命的女儿。”哭罢,便把怀中三岁左右的女儿推往子仁怀中,甩头往墙上撞去。
子仁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本想起身救援可是却被小女孩挡住了去路。郝杰也察觉到势头不对,连忙起身拦截,可惜动作稍微慢了一拍,眼见这妇人就要撞死在二人眼前。
就见一块飞石击中这名妇人的右膝,妇人吃痛后跌倒在地。是马大眼这小子见状不妙,拿出了怀里揣着的弹弓及时发射救下这条性命。这时丁碧等人也冲了上来,为防这妇人再有轻生的念头,急忙将她捆绑严实。
子仁趁机在丁碧耳边小声言语了几句,随后对着郝杰说道:“郝大人,我朝太祖立国之初为的就是驱逐胡虏、复我中华,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
说到这时,子仁看了这对苦命的母女一眼,满脸悲愤说道:“可是如今在我大明境内,佟家居然勾结建州女真坑害百姓,城内的兵丁不思杀奴却还暗中相助。末将一时悲愤填膺这才出此下策,还望大人恕罪。”
郝杰经过先前的一番波折感到佟家确实该杀,对子仁态度大为改观。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又炮来了一群军户。
领头的祖大目带人跪倒在郝杰面前,开口说道:“郝大人,小人本是酒楼里的一名伙计,佟养性前几日借机生事妄图为难小的,多亏丁大人仗义出手。这佟家确实该杀,还望郝大人不要怪罪丁大人。”
见祖大目带头,余下的军户纷纷开口,指责佟家在城内欺行霸市,剥削军户、多行不法之事。希望郝杰能够看在子仁为民除害的份上,从轻发落。
子仁看这情形不禁感到奇怪,事后询问祖大目才得知。这些百姓都是平日里受过佟家欺压的百姓,祖承训驻守辽阳时碍于和佟养真同为李成梁门下,一直压着不办。今日见此事闹大,思考一番后觉得子仁这面有李成材撑腰胜算很大,特意将这些百姓召集来为子仁开脱。
郝杰见民意难违,对子仁训斥了几句就想作罢。子仁却走到郝杰身前小声说道:“禀报郝大人,末将在佟家库房内查获银两近万两,定是这佟家坑害百姓所获。听闻大人将要组建标兵营,这些银两~”
组建一营标兵开销甚大,郝杰在辽东根基尚浅又不愿搜刮百姓,这几日正在为这钱粮一事头疼。听到子仁消息顿时两眼放光,一面让人将这些银两充公,一面贴出安民布告,揭示佟家种种不法。
随后郝杰拉过子仁小声说道:“丁守明,你小子这次得了不少好处吧?”看到子仁一脸尴尬的表情后继续说道:“这事本官会帮你向上头解释,你要给我尽快练出一支强军,否则我拿你是问。”说罢带着手下转身离开,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回身说道:“丁千总,佟家的产业由你负责查抄,用来弥补这些军户的损失。”
子仁这又要查抄佟家的产业,又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