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对苏阳很不友好!
不但不友好,而且还出言恐吓,加之再一次侮辱了苏阳视如生命的国格,所以苏阳怒了!
手里垫着两颗木糖醇,苏阳斜眼瞥了一眼眼前这个人,很是不爽的说道:“乖,快过来拿走,你嘴里刚喷完米田共,用这个来清新一下口气咱们再聊,要不我嫌臭!”
“呵呵,你当我是五岁稚童么?”青衣小哥看了一眼苏阳手里的木糖醇,又看了看苏阳,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些许戏谑的表情:“谁能知道这两粒状似糖果的物事,是不是毒药?”
“哎呀,没看出来,小哥你心思还挺缜密!”
“那是,你以为我小霸王贾似道的名声是怎么传遍嘉禾的呀?”
“哦,原来你叫贾似道!”听着贾似道这么不着痕迹的自报了一次家门,苏阳右眼眼角冷不丁的像上一挑,而后嘿嘿一乐,将手里的两粒木糖醇填到了嘴里:“放心,没毒!”
“额?”看着苏阳正卖力的咀嚼着糖豆,贾似道心里有些打鼓了,今后能位极人臣的他,自然不是痴傻的人,其实,就在刚才的霎那,他就对苏阳身份又做了重新的判断,因为假设苏阳如果真的是蒙古番子的话,怎么可能穿着如此夸张地衣服行走于山林之中,况且,沾了自己父亲贾涉的光,他是有幸目睹过蒙古人的服饰的,的确跟眼前这个人的穿着不甚相同,这年头,南渡北归之人不在少数,莫非……
“你莫要诓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有官身的,我……”
“吃么?”
“吃!”
………………
嘉禾城城外的这座山,名字叫做九龙山,宋庭南渡之后,嘉禾一下子就从一个声名不显的小城,扶摇直上成为了拱卫帝都临安的屏障所在,连带着人口,经济,都有了飞速的发展,嘉禾上一位县令,有感于府库富的流油,都快花不出去了,所以,搞了一个造福人民的事情——在这九龙山上,建造了上千的石阶,以供百姓踏春游玩!
苏阳和贾似道,此时此刻就是坐在这样的一方石阶之上,看着刚才还是一副想要跟自己动手试试拳脚,结果现在却是学着自己吹口香糖泡泡的贾似道,苏阳揣在兜里的一双拳头,捏的死紧!
就是眼前这个货,加上现在坐龙庭的那个昏君,断送了汉家千百年来香火不断地祭祀;就是眼前这个货,加上现在坐龙庭的那个昏君,让汉家最终断送掉了鄂州这个羽翼东南半壁江山的最后屏障;就是眼前这个货,加上现在坐龙庭的那个昏君,让出了天府天堑,宋庭自高宗而至宁宗四代天子苦心经营的大好山河一朝尽丧,端平入洛,鄂州称臣,遗臭万年!
崖山之后无大华,大明之后无华夏!
20世纪那场关乎民族存亡的战争中,倭国人曾肆意妄言过这样一句话,虽是外邦诋毁侮辱之言,但是,苏阳上心了,为什么?因为这货是个愤青!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数十年之后,崖山将会爆发一场大战,在那场战争中,汉人最后一股抗元力量将会全军覆没,代表着宋庭的小皇帝将会在陆秀夫的背上,怀着家国破灭的悲愤,跳下悬崖,坚守着忠贞,坚守着气节,坚守着汉家最后的一丝尊严的十数万军民,将会尾随这位小皇帝身后,跳海决死殉国!
这一切的一切,虽然不能说都是拜眼前这位权相贾似道所赐,但是,他至少也是出过大力的!要不是苏阳先知先觉,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就是眼前这个憨厚中带着精明,灵性中又不乏邪魅的所谓的圣人门徒,日后竟然会混账到如厮等境地!
苏阳虽然表现的人畜无害,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匹夫一怒,血溅五步,杀人这种行当,他不是没干过,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就在此处,将这个将来的大祸害勒死,苏阳有很大的信心相信自己能够做到,但是,后来他放弃了,对历史有点兴趣的他知道,北宋缺将,南宋缺相,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杀了一个贾似道简单,但又有谁会知道,未来会不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贾似道?
轻轻地将攥紧的拳头松开,苏阳心里仍旧是郁火难解,从兜里掏出自己的香烟,当着贾似道的面,点着,之后,深吸了一口,再之后,吐了一口浓烟——是朝着贾似道的脸上吐过去的!
马丹,整不死你,恶心死你总行吧?
“咳咳咳!”这口浓烟打了贾似道一个措手不及,直把这位宋朝的土著小哥呛了个正着,撕心裂肺的一阵干咳之后,贾似道右手搭上了苏阳的肩膀:“苏贤弟,苏贤弟,快住嘴,快住嘴,为兄,为兄被这股子妖烟呛得委实有点难受!”
“只是有点难受?怎么就呛不死你呢!”
苏阳一边心里想着,一边笑着打了个哈哈道:“啊哈哈,贾兄,失误,这仅仅是个小小的失误!”
说着,苏阳便心不甘情不愿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让滚滚青烟,偏离了它该去的航线!
“贤弟,贤弟!”
苏阳转过身去,不再看贾似道的当口,贾似道也终于是从滚滚滚浓烟之中缓了过来,长长的抒了几口气之后,贾似道便拍打着苏阳的肩膀叫道。
“干啥?”苏阳猛地回头,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贤弟莫生气,莫生气,为兄只是想知道,贤弟方才举手之间,便能擦出火苗的那个物件,是个什么东西!”贾似道嚼着恐怕早就已经没有味道的木糖醇,对着苏阳搓了搓手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