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暖一觉睡到天亮,没再出去应酬客人,甚至连皇后娘娘何时离开都不知道。
清晨,她懒洋洋赖在床榻上,睁着略有酸涩的眼睛看着精致的幔帐,昨日的种种一齐涌上心头。
两世为人她竟然被萧阳感动了,很奇妙的感觉,当时她只记得自己的前生的一切。
“小姐,您起身吗。”
“我爹在哪?”
顾明暖撩开幔帐露出脑袋,放在梳妆台上的镜子映出一个双眼红肿头发凌乱的女孩子。
她这副狼狈样不是被萧阳看个清楚?
“四爷昨日送走皇后娘娘后,拉着石将军等人喝酒,现在怕是还没清醒。”
婢女看她的目光亮晶晶的,显然大受昨日萧阳送出那份礼物的影响。
原本侍奉她的大丫鬟因年岁大了,姜氏放她们出嫁,或是做了媳妇子,或是嫁给外面的掌柜管事。
顾明暖又提拔了几个更为年轻的婢女,她有心带这些人一起嫁如萧家。
她一点都不意外顾衍同石湛一起痛饮,最近顾衍时常喝醉,昨天又很高兴......我顾明暖翻身而起,若是昨日她没听错,萧阳今日会上门提亲的。
“什么时辰了?”
顾明暖着急跳下床,“快快端水过来,我要漱洗一番。”
平时仔细保养的优势显现出来,顾明暖只用冷水冰敷一下,肿胀的眼睑就舒服很多了。
匆匆换上衣服,她忙向顾衍的屋子跑去,一进门就看到敷衍揉着发胀的脑袋歪在一旁喝醒酒汤,脸上带着几分宿醉后的疲倦。
“您怎么又喝了这么多?”
顾明暖口中抱怨着,手却也按在了父亲的脑袋上,时轻时重为父亲醒脑。
“我记得萧阳今日来提亲......”
顾衍话没说完,外面传来高升的声音,“四爷,四爷,京城送送来的急报。”
“说是安乐王殿下被人劫走了!”
顾衍和顾明暖同时大惊失色,“快把急报拿过来。”
“您先别急,既然京城有人给您送消息,想来安乐王现在还平安。”
顾明暖知晓顾衍把安乐王当子侄看待,她也很担心安乐王的安全。
相比顾衍,顾明暖更加自责,是不是她对英宗隐藏起来的皇子的关注让安乐王重新陷入危险?
不对,顾明暖暗自摇头,如果那对被英宗送走的母子存在,又有足以证明其英宗之子的信物,安乐王相对会很安全。
他怎么在京城好好的被劫走呢。
啪的一声,顾衍把急报狠狠拍在桌上,怒道:“殷茹?!她怎么不去死!”
“爹,是殷茹做的?”
顾明暖随即改口道:“不可能是她劫走的安乐王,她还打算用安乐王牵制陛下呢。”
殷茹断然不会轻易的舍弃枚棋子,在萧越已经对殷茹感情转淡的时候,殷茹不敢再妄动了。
“她是没劫走安乐王,就是她把安乐王推了出去,谁都没事,只有安乐王被抓走,太后娘娘大发雷霆,限令皇上必须把安乐王救回来。”
顾衍脸色泛青,起身披上外褂,“东厂传来消息,抓走安乐王的贼子已经潜入北地,我先出门打听一二。”
“小暖,我......”
“我也希望您能早日救出安乐王殿下。”
顾明暖为顾衍整理衣领,说道:“贼子逃离京城都没杀害安乐王,说明他们将错就错用殿下做什么事情。”
她突然眼前一亮,安乐王除了血统外,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安乐王倘若有用也不会平安活到现在,太后未必就真疼他,而是最近英宗显灵的传闻越来越多,越发真实。
纪太后保住安乐王的性命等同于保住了她和英宗那一点点的母子情分。
“您最好去问问萧阳,在北地,只要他想知道,就没什么消息能瞒住他。”
顾明暖一时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只能求助萧阳。
她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回报,因为楚帝名声大跌,被萧家和萧阳逼得连连退让,使得楚帝在民间的声望降到了最低点。
百姓感怀英宗,打着英宗旗号的反贼多了起来,尤其是在东北,西北,西南一带,出现好多位英宗的骨血。
“他未必会在意安乐王。”
顾衍知晓萧家的野心,“我隐隐听说过萧家只忠诚英宗,萧家断然不敢谋害安乐王殿下,但是安乐王活着对就等同于给萧越上了一道枷锁......萧阳......还是别让萧阳难做了。”
在顾衍心里自然是半子女婿比安乐王重要,可手背也是肉,他无法对陷入危险的安乐王置之不理。
“东厂也有些人手在北地,真奇怪,冯厂督把这些人告诉了我,而且还暗示我同皇后娘娘联手?!”
顾明暖一点都不觉得父亲和皇后娘娘联手是个好主意。
“娘娘在北地已经很艰难了,这事还是我同娘娘说为好,爹毕竟是外臣,不好同娘娘太亲近。您先去外面打听消息,我再帮您想想办法,”
顾衍思索片刻点头应允,心急火燎出门去了。
顾明暖把顾衍扔在脚桌上的密报看了一遍,殷茹大出风头,立了实实在在的救驾之功。
最近状况频发,夜不能寐的楚帝换上便服去寺庙烧香祭拜,正好遇上殷茹也在寺庙为死去的殷荛超度亡灵。
他们相遇并一起听高人讲解经文,在回程时,殷茹还是同楚帝一起的......顾明暖攥紧密报,可以确定殷茹是故意同楚帝撞到一起的。
回到京城后,楚帝碰见在城里闲逛的安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