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阳被侍卫簇拥着离去。
朝臣震惊,楚帝震惊,刚刚归来的越王目光深邃夹杂着更多的复杂,漆黑的眼底极快闪过一丝丝的疯狂,没人能看出他缓缓握成拳头的手,以及手心的汗水。
楚帝苦涩一笑,强压住羞愤:“往日他都不以臣自称,燕王……朕是管不住他了,皇叔别太在意了,毕竟他年少气盛,又从未失败过。”
“臣告退。”
“臣待陛下续完家礼,再拜见越王殿下。”
“等等,我同你一起,省得我不如你显得重礼法。”
萧阳麾下的将领和亲近他的勋贵一个个站出来,皮笑肉不笑向楚帝请辞,呼啦啦走了大半的人,他们骑在马上还不忘轻松写意的调侃,“以后谁再敢说我们狂妄,不懂礼法,我抽死他!”
鄙夷过这群老粗将领的文官一个个脸颊发烧,暗自非议楚帝,既然只行家礼,让他们这群外人来做什么?
他们是臣子,可不是皇家的奴才!
有些人本就对楚帝过于太高越王很不满,此时对越王更是露出几分不屑和敌视,虽不敢像萧阳那样拂袖而去,但对越王态度冰冷,不复方才的热络。
接官亭附近只剩下稀稀落落的朝臣,再不复方才的热闹,楚帝面容白了又青,青了又紫,萧阳这巴掌扇得他真疼,在越王面前威信全无,远道而来的越王会怎么看?
楚帝那些算盘又该怎么才能打得响?
“他是萧家人?是……萧阳?!”
越王唇边噙着笑容,丝毫不见恼怒和恨意,说出萧阳两个字时,语调柔滑得宛若丝绸,带着几分怅然,“这名字还是他取的。”
仿佛感到气氛不对,越王笑道:“同他父亲一个样儿,皇上不必担心臣不满,也只有萧阳才能率性而为,看在臣同他父辈的交情上,臣代替萧阳向陛下请罪。”
越王重重跪在地上,楚帝自然拽不动功夫精湛的越王,比起同先帝争锋相对的越王汉王等人,楚帝文弱上不少,根本不擅长骑射功夫。
“哪能让越王殿下代替小叔?”
萧越从人群中走出来,朗声道:“小叔所为也不算大错,陛下和越王续家礼,身为臣子的确不好在一旁看着,小叔先行一步,过后一定会出现在宫宴上。”
楚帝盯着萧越半晌,“朕没想到萧卿已经向燕王彻底服软,以后是不是萧卿听从燕王的话?”
“他是臣的小叔叔,在家礼上,臣应当尊重长辈,陛下不也一样尊重皇叔越王殿下?”
萧越一派潇洒从容,一洗过去的阴霾,倒是让许多人刮目相看,早知晓萧越不会就此沉沦,只是萧越再一次露面却是为萧阳同楚帝呛声,连如今的静北侯萧焱都不曾说过什么。
萧焱扯了扯嘴角,都是他长辈,他能说什么?他很感激萧阳,也很敬重小叔祖,但爵位落在他身上后,必须拿出静北侯的主张来,总不能事事都以小叔祖马首是瞻。
他并没随小叔祖离去。
楚帝冷笑,“萧家若是真重礼法,遵从皇命,天下早就太平无事了。”
萧越仿佛听不出楚帝的嘲讽,向越王拱手,说道:“小叔一直说,萧家是先帝的臣子,臣在宴会上等待陛下。”
萧越竟然也离开了,临走前,还看了一眼萧焱,眼角余光扫过越王身后的女子:“陛下和越王叙旧后尽快回宫,北方冬天寒冷,南边来得人未必适应京城的气候,尤其是在南边长大又受过伤的人。”
楚帝等人的目光落在明显有点不大适应寒冷气候的越王孙女身上,她虽然脸冻得发白,却无损身上的英气,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雪呢,祖父,原来雪是这个样子的。”
越王以大笑缓和气氛,“北方在冬天能玩东西多了,中原文化源远流长,以后有你吃惊的。”
“孙女一定好好同京城的小姐们学习。”她拽着身边的青年胳膊,“哥哥,我们一起去京城看看,祖父总是说我们的根在这里呢。”
“他是……”
楚帝早就看到越王身后的面容俊秀,气质高雅的青年,佯装不认识的问道:“是皇兄的?”
越王长叹一声,示意青年上前来,“以前的名儿在中原用不上了,只是一个念想……感念英宗,他真正的名字因该是昊,日天的昊,是先帝亲自选的。”
青年明显一惊,喃喃道:“昊?”
“看来皇兄对你寄望很深啊。”楚帝亲切的望着青年,“既然如此,朕便封你为秦王,当年皇兄还不是太子时,封得就是秦王。”
“多谢陛下。”
青年跪下谢恩,秦王?!眼角眉梢流出几许激动,有了秦王的封号,谁还敢说他不是先帝的骨血?他可比傻子安乐王正统多了。
越王却是阻拦道:“使不得,使不得。先帝的封号怎能落在他身上?陛下就算看重他,也该等他证明自己的才干才好封赏他。”
“朕看他就想到皇兄,很是喜欢昊儿,秦王爵位交给他,除了看重昊儿之外,朕也有私心,朕不愿再被世人误解残害皇兄骨血。”
楚帝拦住继续推辞的越王,说道:“皇叔对昊儿的教养,朕是放心的,朕几个儿子都不成器,对昊儿寄托了很大的希望,朕除了封他为秦王外,还会把五军都督交给昊儿,料想昊儿才干,不会让朕失望。”
这等同于把京城的防卫交给秦王。
越王怅然的点头,“臣亏欠陛下和先帝良多,舍去性命也要支持昊儿。”
又吩咐孙女,“你也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