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儿子重重挫伤的太上夫人如今是越看萧越越是顺眼,真正的孝子贤孙就该是这样的。
大夫很快被请了过来,萧越关切的站在她跟前,听着大夫的诊断,她心头涌上一股暖意,在她身边养过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
当年她真不该因为生无可恋就任由老侯爷抱走萧阳,更应该在老侯爷过世后,亲自照顾萧阳,而不是直接让萧老二抚养他。
那时候她一心都在别处,看到萧阳就想起一些想要忘记的往事,便对萧阳不管不问,任由他二哥把萧阳宠上天。
萧家男人哪里会养孩子,把萧阳养得不近人情,连亲妈都不亲。
“太上夫人身体虚弱,气血不顺,肝火旺盛,喝几幅汤药看看状况,过两****再来给您请脉。”
大夫虽是对太上夫人说的,却一直瞧着萧越,示意萧越先出房门,太上夫人心中一紧,莫非她大限到了?
以前她一心求死,生无可恋,可真若是大限将至,她有点不舍了。
挣扎着起身,太夫人比她还老,自然不会守着儿媳妇的规矩搀扶她,仆妇忙上前,“您快些躺下,大夫说不让您多活动。”
“听听大夫同越哥儿说了什么,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算我真得不行了,也要死得明明白白,还有一些后事没同他们交代……”
太上夫人执意起身,仆妇拦不住。
太夫人早在萧越随大夫出门时,就得到萧越的暗示,难得聪明伶俐一会儿,知晓儿子定有后续的安排,听说太上夫人的私藏也不少的,她佯装担心,稍稍阻止太上夫人,“您还是歇息吧,我去听听,回来一准一五一十的转告您,咱们这些年,您还不晓得我是直脾气,最是不会说谎的。”
“不用,我还没老到下不了地儿。”
他们越是瞒着她,她越是要一听究竟,自己到底能活多久。
太上夫人悄声走到门口,耳朵贴在门帘上倾听房檐下的动静。
“祖母的病情到底如何诊治?很严重?!”
萧越声音透漏出一丝的紧张,脸庞却是似有似无的面向屋子的方向,越发显得他极是在意太上夫人的健康。
只是他的眼角余光很快扫过喜登枝的帘子,凭着内劲探知门帘后有人,那人沉重急促的呼吸声隐隐传入他的耳中,一定是太上夫人,享受惯富贵荣华的太上夫人怎会舍得死?
人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太婆婆病了?”
殷茹从回廊中走过来,眼圈通红,额头隐隐有几分淤青,羸弱的身躯裹着单薄的衣衫,更显得她柔弱,极是可怜。
萧越不清不淡的嗯了一声。
“是小叔闹的?”
殷茹心头一沉,万万没没想到萧阳会如此的倔强无情,连亲妈太上夫人的面子都不给。
“你跑到哪去了?连伺候长辈都不尽心,我真是错看了你。”
萧越极是严厉,无情的话语比三九严寒的寒风还要刺人,按说殷茹早就应该对萧越的无情有了准备,可她的心还是觉得痛。
她勉强打起精神,不能在此时同萧越争吵起来,一来太上夫人方才教导她的话,若是不听的话,太上夫人肯定会大大降低对她的好印象,二来她不愿见面就同萧越吵架,“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大夫面色凝重,额头隐隐有汗水,不过却一直低着头,有身体高大的萧越挡着,躲在门帘后的太上夫人根本看不到大夫的神色,只能听大夫说,“太上夫人多年清修,中气不足,不是长寿之兆,又一直心虑过重,伤了肝肾,今日又动了肝火,五脏六腑已经失调,随时都有……”
“你就说该怎么医治,倘若治不好祖母,我要了你的命。”
萧越的威胁让大夫打了个寒颤,他是杏林高手,许多太医院的太医都未必有他医术高明,多是被请去为勋贵重臣的命妇,太夫人们诊脉,被威胁也不是一次两次。
当大夫难啊。
治好命妇是他们的本分,碰到拿不准的疑难杂症,就是大夫无能,有理都同勋贵重臣说不清,他们也总是威胁要大夫的命。
万一病患的病情严重或是不见好转,大夫更没好果子吃,倘若不幸听到不该听的秘密,全家都得陪葬。
“我到是有个方子能调养滋补太上夫人的身体,只是有一份药引……”大夫犹豫的开口,“说起来有伤天和。”
“什么药引是我萧家弄不到的?你尽管说,只要祖母能平安,便是搜尽天下,我也给你弄来。”
太上夫人热泪盈眶。
太夫人暗暗吃味,萧越可是她的儿子,对她就没这么孝顺过。
殷茹大大的眼睛转悠了一圈,提着帕子抹了抹眼角,“我们老爷说得是,大夫只管说。”
“我知萧家富可敌国,药引同财富没关系。”
大夫长叹一声,“需要至亲的心头血,越是亲厚的至亲,药效越好。”
太上夫人轻轻撩开门帘,萧越变了脸色,殷茹用帕子捂嘴,“心头血?还必须是至亲的?失了心头血,那人还能活?”
“越哥,这事可不能告诉小叔啊。”
萧越赞许看了殷茹一眼,严肃的颔首,“的确不能告诉小叔,万一小叔……咱们萧家没谁都成,就是不能没有小叔。”
“大夫,药引的事情,我来负责,这味药引如此奇特,所需的药材想来也是颇为难弄,你先拉出个单子来,所需的药材都给用最好的,你弄不到,我来弄,你只需要保证祖母健康长寿。”
大夫赞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