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若神经紧绷了一会,才发现是一只鸟儿从花海中飞过,带起了一阵动静。w过不偷看,便绝对不会偷看的。
她很放松地把自己沉入了水中,池子不深,她能清晰地看到池底的碎石,在日光的照耀下,涌动着柔和的光晕。丹若四肢百骸皆生出一股暖意来,近段时间天天被翰墨折腾着,再加上又爬了许久的山,她确实是有些乏了。
翰墨很君子的离得远远的,他信手扯了一些花下来,拿到手中细细翻弄。忽然他耳边听得一阵清亮的歌声,正是池子中的人发出来的声音。
她的声音之中带着些愉悦,只是随性而起的几句调子,听在他耳中却有如天籁。
他以前竟不晓得,她有一副好嗓子。他以为她整日悠闲散漫,平日里就知道打打架,却不知道她在才艺这一方面,竟也有些天赋。
此刻他才想起来,当年那个在青丘的红衣少女,其实是一个很上进的少女,在他没有到来之前,她可是事事都能压在别人头上的。
他静静地听着那歌声渐渐低了下去,接着便是一阵水声响动,最后是衣料摩擦的声音,料想她已经沐浴完了,才缓缓朝池子边走去。
万千花海把池子围在中央,其芳华艳艳,也及不上池边的那个红衣少女。
翰墨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不忍走近。
丹若却是先听到了他走过来的动静,她纤长的眉毛微微一挑,神色有些惊讶和警惕:“你怎地知道我沐浴完了?”
莫非他看得见?
想到这里她便一脸不悦地望着他,且不知是由于水汽的原因,还是什么,她一张脸竟有些微红。
翰墨见了她面上的表情,当知她是在想什么,于是解释道:“殿下莫要多想了,翰墨离得那么远。是绝对看不见的。”
见她脸上的警惕还未消去,翰墨便又接着道:“我虽然看不见殿下的情形,但好在耳朵尖,听得见殿下的动静。”
丹若脸上的红晕非但没有消褪。反而更加浓重了,她结巴道:“你、你听见了什么?”
“自然是听见了殿下的好嗓音。”翰墨笑道。
丹若大窘,她方才那是随性哼着玩的,却不想被翰墨听见了,她觉得有些丢脸。
就在她窘迫之时。翰墨走近她,递出手中的一个事物,说道:“这是翰墨送给殿下的。”
丹若低头看去,却见是一个编得很精致的花环,她有些抗拒地道:“本殿下又不是小孩子……”
正说着,翰墨已经径自戴到了她的头上,丹若口中却没有停下:“小孩子才玩这个呢……”
虽然口中是这样说,但丹若却是没有伸手把它取下来。
翰墨笑道:“殿下可不就是个小孩子?”
丹若眯起了眼睛,严肃地道:“本殿下不与你一般计较,乃是本殿下的大度。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了。”她头上戴着一圈花环,各色花朵鲜艳明丽,更衬得她娇俏非常。
翰墨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说道:“那么殿下,可允许我就着你沐浴过的水沐浴一番?”
丹若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
翰墨又接着道:“殿下可否稍后片刻,让翰墨也沐浴一番?”他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现在刚刚完全操控了这具身体,说来也是很久没有沐浴过了。
丹若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留下一句:“你快些。”便大步向远处走开了。
就着她沐浴过的水……沐浴……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翰墨逗弄起人来,一点都不比那个人差。
丹若安慰自己,不过就是让他洗自己的洗澡水罢了。总归是她先沐浴了,她不吃亏。
可是他那话听来,总有一种暧昧的感觉,让人想入非非。
丹若觉得自己离得够远了,便在花海之辟出一块地来,平平地躺在上面。她目之所及。只有有摇曳的花朵,以及半片湛蓝的苍穹。
她听得水声断断续续传来,心道果然狐狸耳朵尖,隔了这么远也能听见。不过话说回来,翰墨他真身本就是人,却也有这么尖的耳朵么?
还未等她深思这个问题,却听见远处的水声停止了。丹若惊异于自己的注意力竟放到了这个上面,当下便赶紧转移开来,他想如何沐浴,关她什么事。于是她信手取下头上的花环来,细细打量。
丹若未曾想到,翰墨这个人居然还有这一手,这种凡间话本子里两小无猜的小道具,他竟也错得出来。而且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嘛。她注意力转移到了这花环之上,却没注意到那边的水声已经停了很久了。
翰墨站在这温热的池水当中,内心深处却是相当纠结。
因为这具身体不是他的……
也就是说,他现在相当于是在帮另一个男人沐浴……
向来遇事从容不迫的他,这回却是有那么一瞬间愣住了。要他看着另一个男人的身体,且又搓又摸的……他没有那种嗜好……
他先前只顾着逗弄于她,却没想到自己竟有如此大的麻烦。到头来,他是自己挖了个坑给自己跳,自己把自己逗弄了一回……
若是施个术,暂时让这具身体变成自己的样貌,也不是不可以,但即便是如此,这具身体也还是真真实实的是别人的身体,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因此他在水中僵立了许久,终是妥协了,把这具身体的样貌暂时变为自己的,硬着头皮继续沐浴。
他从未觉得自己有这么狼狈过,即便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