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空泛着鱼肚白的时候,丹若才满意地搁下笔。拿起前面的这张纸,满意地吹了吹,直到确认墨迹完全干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叠起,和明景辞的作业纸一起放在枕下。
胡乱往床上一躺,丹若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看着天色也快亮了,索性便不睡了,早早地去到了学堂,趁着空无五一人之际,把昨晚写的情书悄悄夹在明景辞的书中。
熬了这么一宿,丹若眼眶通红,想了想干脆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许是太过耗费心力,丹若睡得有些沉,直到夫子说了声上课,她才醒过来。
所有学生都已坐好,明景辞也坐在了他的位置上,至于他有没有发现那封情书,丹若也不知道。就这样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上完了一天的课。
第二天丹若来上学时,仍然没有看到明景辞的回信。通常明景辞拒绝那些女学生的时候,第二天便会有回信。丹若的情书里没有落款,她知道,他能认出是她的字,没有第二人有那么工工整整清清秀秀的字。
第三天,没有回音。
丹若想,是不是她在他心里果然是有些不同的,是不是他正在酝酿怎么接受她……总之,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明景辞是不会这么慢才有回音的。丹若甚至还有些欣喜地期待着。
第四天,丹若看到了她的书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那一瞬间她几乎快要窒息。
好不容易挨到了散学,找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丹若颤抖着手打开了它。
眼前的字迹再熟悉不过,确实是明景辞的字。
内容很短,那几个字却很刺眼:
厚颜无耻。
是了,她不矜持她不要脸,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巴巴地递情书给他。都说他对每一个追求者都是礼貌拒绝,可对她为什么偏偏这么不留情面?
她以为等了这么长时间,和别人不同,换来的会是同意的回答,却没想到是更加刻薄的答案。
丹若把纸一揉,随手扔在了地上,那纸团顺着风滚来滚去,至于滚去哪里,再也不干她的事了。
第二天她无精打采地来到学堂,明景辞凝眉看着她。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平静地看了过去。他嘴角勾起一丝笑,仿佛是他平时戏耍她时戏谑的笑。
丹若嘴角一勾回他一个笑容。
自此她与他便只是同窗。
四万年过眼云烟,丹若回首她同明景辞的那些纠葛,不过就是幼时对他的一点仰慕和被戏耍时的伤心。
如今往事随风过,她能够坦然地站在他面前。
但心底的一些东西,还是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