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是哪儿啊?”陈华清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人背着,咳了两声后虚弱的问道。
“大人醒了!”背着陈华清的亲兵听到陈华清的声音,立刻对散在四周的其他亲兵大声喊道。
“把我放下来。”陈华清感觉头晕乎乎的,只想躺一阵。
亲兵听到后找了棵比较粗的大树,又在树底下铺了点干草,尽量让陈华清躺得舒服一点。
“咳,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晕过去。”陈华清想抬起自己的胳膊,却发现使不上力。
旁边离得最近的一个亲兵回道:“大人,你胳膊受伤了,在进树林的时候大人跑得太急,在一个沟里摔倒了。”亲兵的话倒很实诚,陈华清确实是跑得最猛的一个。
陈华清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面缠着一层碎布条,看来是自己在和那伙人打斗时胳膊中了刀,后来又光顾着跑没感觉到胳膊疼。
“咱们这是到哪了?”
亲兵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离得最近的那个亲兵回道:“大人,咱迷路了。”
“什么?”陈华清看了看四周都是树,若是不顾方向的跑,确实容易迷路。
“吃的喝的还剩多少?”陈华清继续问道。
亲兵们清点了一下身上带着的东西,陈华清稍稍统计了下,大概还能支撑三天。
现在在树林里加上陈华清一共有五个人,原本陈华清自己的亲卫营一共有十八人,现在亲卫营基本损失殆尽,幸好朱胜早陈华清一天离开王李庄回重庆卫给朱燮元回信,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休息的差不多之后,陈华清勉强站起来,扶住自己的胳膊,嗓音略有些沙哑道:“现在应该没人追咱们了,下面的路得按着方向来,尽量找到有人家的地方。”
亲兵们点点头,现在找到回重庆卫的路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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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龚大海的根据地,在一座富丽堂皇大宅子里正坐着三个人,若是有外人看到这三人,肯定会惊讶,这一直争斗的三人怎么会坐到一起,看样子还挺谈得来。
这三人分别是重庆士绅的代表孙家孙天望孙老爷、重庆最大的盐枭龚大老板龚大海、蜀王府在重庆最有势力的人大太监卫东海的义子卫延良。这三人都和陈华清有过交集,孙天望因为自己儿子孙可珍的事知道了陈华清,龚大海是在白杆兵进驻武陵时和陈华清见过面,卫延良是因为川北流寇的事和陈华清打过交道,而现在让他们三人聚到一起也是因为陈华清。
孙天望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笑道:“只要这次截杀那陈小儿成功,这重庆卫必定跟着垮塌,到时我看咱们那位总督大人还怎么在咱这块地上如同上次川北民变那般硬气。”
龚大海盐贩子出身,说话没那么文绉绉的,喝了口酒后大笑道:“这小子以为手底下有人就什么都敢做,听说他在重庆卫那边分地,呵呵,这简直是在找死啊。本来吧,他分不分地也不关我事,可偏偏把严珍的那口盐井给了柴丰,在重庆这块地界上,别的我管不着,但关于盐的事,不管是什么,都必须经我龚大海的手,朱总督划掉我一口井给白杆兵,我认了,胳膊扭不过大腿,那陈华清算什么东西,也划掉我的一口井?”
卫延良静静地听着两人的话,他这次来重庆是受了李德芳的委托。在川北民变时,锦衣卫在朱燮元的打压下节节后退,东厂实力本来不强,就没去趟锦衣卫的浑水了,魏忠贤派了自己的心腹太监李德芳到了川地,重新执掌川地的矿税,并与卫东海相互达成谅解,双方井水不犯河水。而为了体现双方的“友谊”,卫延良接受了李德芳的委托,前往重庆卫,看看有无办法破掉重庆卫。
朝里的魏忠贤自从顶替魏朝后,就极其关注各地的封疆大吏,特别是西南总督朱燮元,通过一些渠道得知朱燮元要在重庆练一支军队来镇守,本就忌惮朱燮元的魏忠贤自然不希望朱燮元手底下有一支完全听命于朱燮元的军队,故让李德芳想办法干扰重庆卫。
卫延良来带重庆后,一直等待机会,这次,终于让他等到了。
坐在龚大海旁边的孙天望听到龚大海说到分地一事,面色阴沉,在座的三人中最数他反对分地,也最数他仇恨陈华清。儿子的事算一个理由,陈华清敢于打破千百年留下的规矩才是他真正忌恨的。
三人酒足饭饱后,又继续谈起了事情。这次,卫延良开口问道:“孙老爷,龚老板,你们准备怎么扳倒这重庆卫?我可听说这重庆卫是在朱燮元授意下建起的。”
孙天望冷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的朱总督要重建重庆卫不找我们本地人却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挖出了个陈华清,这次我们发力,就是希望总督大人能明白铁打的流官坐地的户。”
龚大海也跟着冷笑道:“我龚大海这么些年上上下下的喂了多少银子,只要陈华清死了,我再到处活动活动,保管叫重庆卫直接倒塌,到时那口盐井就是我的了。”
卫延良点点头,根据蜀王府在各地安插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整个重庆卫几乎是陈华清一个在挑着大梁,一但陈华清死了,重庆卫的人心也就跟着散了。
武陵这边在为即将到来的成功庆祝,那边陈华清的情况却不太乐观。林子深处,陈华清和亲兵们跟着太阳走,但不论怎么走还是在林子里,陈华清有些烦躁。
而在此时,重庆卫,情报司负责人李明轩正在办公,处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