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正闻言大惊,难道孟刚已是将管笙认出?可是孟刚自小生活于帝国西部,从未前往过帝都皇城。就算是当真去过皇城,也根本不可能有接触见到管笙的机会。而身为帝皇太子的画像也不允许流传出来,根本没有人能够仅凭相貌便是确定管笙帝君的身份。那么此刻孟刚又是怎么了?
当关文正向着桌上卷轴看去,方才是发现卷轴之上的画像当真与管笙一模一样,只不过在那画上文字却是写着谋逆者右丞相之子叶轩,悬赏黄金千镒。
关文正看得有些发愣,一时间不知究竟发生何事,面色无比凝重,看着孟刚道:“贤弟且勿焦躁!此中想必有所误会!”
孟刚细细思量,压低声音向着关文正说道:“文正兄!你有所不知,此子乃是朝廷要犯!若是藏匿此人,其罪不小!”
关文正捋了捋自己的长须,冷静下来,想了想,联系管笙身份,便是猜测出一些端倪。管誉登基即位,对外宣称管笙已亡,然而管笙却并未身死,故此以右丞相之子为由发下榜文缉捕管笙。将一切都是在心中捋顺之后,关文正站起身,轻轻拍着孟刚肩膀,说道:“贤弟!首先那位少爷并非榜文之上所写的叶轩。其次,就算那位少爷当真是这人,那又如何?现今帝国局势动荡不安,管誉已是登基,四处王爷称雄盘踞。难道还有工夫来寻右丞相之子?更何况,若当真右丞相乃是谋逆之人,此事也与其子女毫无关系!孟刚贤弟看在为兄面上,便当做不曾看见罢!”
“文正兄!你乃修真之人,不通外界俗事。此事关系重大,谋逆者当诛灭九族,何况其直系子女!?此事我可以当做未曾看见!但是你我结拜弟兄,小弟不得不提醒文正兄一句。朝廷之事还是尽量不要参与,作为一个国家的统治主宰者,并非想象之中的那般简单。”孟刚摇着头,有些担心的说道。
“此事休提!多谢贤弟提醒!来,我倒是忘记近日获得一坛美酒,当与贤弟分享!”关文正面带笑意,将桌上卷轴收了起来,然后自袖口之中将当日管笙赐给他的那坛酒给取出来。
小小酒坛的盖子刚一揭开,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便是弥漫扩散。有了美酒,两人都不再管顾其他,便是高高兴兴的继续闲聊品尝起来。
……
转眼夜色降临,黑暗笼罩大地,将四处山峦皆是包裹覆盖。天际星辰稀疏,一弯月亮静静悬挂。
处于群山包裹保护之下的封城此时也是各处亮起灯火,金色的灯光绚烂美丽,将城池之中各处映亮。虽然经历了一场巨大动荡,城池之内有一些地方受到损害,此刻正在抢修之中。但是整座城池现在已经安定下来,夜间的街道虽然没有往日那么多人,但也热闹非凡。
火枫派众人被安置于封城右边区域一片空闲的住宅之中,这片住宅原本是封城一名中郎将的府邸。不过,如今这座宅院已经是空无一人,那名中郎将已被砍头,所有亲眷家属尽皆杀戮,将之尸体丢至封城城门之外的那片尸堆去了。
在于遂以及其他众多长老的组织之下,四五千人的队伍都是好生安置下来。
当关文正与孟刚道谢之后,来至此处宅院,便是前去觐见管笙。管笙却下达一个命令,让得关文正告知火枫派的弟子长老,但凡想要返回家中者可以自行离去。这一举动遭到于遂等众多长老反对,如此行为举动,那不是要将火枫派给解散了么?但是关文正却谨遵管笙命令,将管笙的意思传达给众弟子长老。
火枫派内顿时混乱,许多不相信管笙的长老弟子皆是收拾各自行礼离去,他们在管笙的带领之下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原本好好的火枫派已经面目全非,再不复从前。很大一部分的弟子长老加入火枫派乃是因为火枫派在封城的威望和名声。如今火枫派都是要迁移离开封城了,那么这点能够让得他们自以为傲的虚无东西也便不复存在。
所以,在管笙下达这道命令之后,便是有着近千名火枫派的弟子收拾离开。其中走得最多的便是家在封城的那些弟子。如今已是乱世,他们再无心思呆在一个修真门派之中修炼,而是想要返回家中守护自己的亲人。离别的场面有些悲凉,许多人都是哭泣哽咽,更有暗中咒骂管笙者,若非管笙,恐怕火枫派也不会到了这样地步。
于遂见得如此情景,心中憋着一股气,咬着牙匆匆离开了这处宅院,独自走向夜幕之中。
天际之上,月亮的光华越发明亮起来,如水漫洒而下,将此处静寂的宅院照映得如同在水之中。
于遂来到住宅外边一棵大树之下,大树的阴影将于遂吞噬。他抱着自己的脑袋蹲了下去,显然痛苦悲伤不能自已。眼泪从他的老眼之中流淌而出,在他那满是皱纹的面容之上流成纵横。从小便在火枫派内成长,几乎可以说于遂大半辈子都生活在红枫山上。如今他却是不得不离开红枫山,跟随着一个几乎将火枫派灭门的帝君寻找新的生存之地。管笙不仅仅将火枫派的掌门、枫树之祖给杀了,于遂更在乎的是与他从小一起相互扶持长大的毛重长老,毛重长老也是死在管笙的手中,就在自己眼前几丈距离,眼睁睁的看着毛重惨死却毫无办法。
此时的于遂内心是痛苦的,痛苦得难以用言语描述清楚,而且他不得不憋着。现在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火枫派弟子也是走了那么多,整个火枫派正在被管笙一点一点的毁灭掉。于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