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巧正准备开口问贺衍他爸情况如何,陡然听到这话,惊愕之下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他,沉默了片刻方才问道,“你还好吧?需要我现在赶过来陪你吗?”
“不,不需要!”贺衍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直觉他爸出事得太过蹊跷,可能会牵涉很深,不希望将无辜地人牵扯进来,而且他也不愿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展现自己最为脆弱的一面。
“那……你好好保重自己……”程巧说话时眼眶一阵发热,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也不知是为贺衍他爸的离世难过,还是为失去父亲的贺衍担忧,也或者两者皆有之。
贺衍没吭声,合上眼皮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贺衍,现在不是拖泥带水儿女情长的时候,你还要许多事情要做。过了半晌,他长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知道了。”说完把心一横果断地挂断手机。
程巧坐在床上呆呆地握着手机,不知怎么就想起三年前她爸爸病逝的事情。那时候她哭得伤心,贺衍就陪在她身边,告诉她爸爸走了,她的生活还要继续,以后他会好好照顾她。这会儿感同身后,眼泪再也禁不住哗哗地落了下来。
再次见到贺衍是在贺云森的葬礼上。那天程巧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袖连衣裙、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看起来干净利落。她和吴晓雅、闫波他们一起来到贺家的豪宅前。
现场主要由贺衍的舅舅在负责,安排了贺氏集团的员工守在门口帮忙核实登记前来祭奠客人的身份和收取奠仪。这般严格,主要是现在贺氏草木皆兵,当时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贺云森刚被推出手术室,就有记者赶到现场对着刚过世的人一阵猛拍,气得贺衍差点当场翻脸,随即贺氏集团董事长去世的消息就被登载在网媒和报纸上,而且报道通篇用词都是恶意满满,这么安排也是为了防止记者混进来破坏葬礼。
程巧走到雕花的铁栅栏门前递上用白色信封包裹的奠仪,这是程家人得知贺衍父亲出事后让程巧替他们送上的一点心意。等吴晓雅、闫波他们都登记完毕,三人一起进了花园往大宅里走去。
越往里走,程巧的心里就越紧张,两只手垂在身体两侧握成拳,手心里直冒汗。到了门前,她的目光往大厅里扫去。一楼宽敞的客厅被布置成灵堂,大厅的正中鲜花围绕着贺云森黑白的遗像。没有发现贺衍他妈的身影,程巧暗暗舒了一口气,毕竟之前两人闹得不怎么愉快,不碰面至少能避免彼此尴尬。
他们来的并不算早,已经有一拨人上过香正在行礼,贺衍穿着一身全黑的西装笔直的站在灵堂上显得越发瘦削冷清,机械地躬身对来宾回礼。
等这拨人出去,程巧他们三人才走上前。敬完香之后,吴晓雅和闫波很识趣的选择离开,给这对情侣留下一点单独相处的时。
程巧径直走到贺衍面前,瞪着杏眼,紧紧咬着唇也不说话,就这么望着他。不过才几天没见,贺衍脸上健康的光泽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层惨白的皮,眼睛深深地凹了进去,眼眶里布满了血丝,让程巧越看越觉得心疼,眼圈也跟着红了,哽咽着问道:“贺衍,你答应过我,你说会好好保重自己的!”
贺衍定定地凝视着她,张开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随后他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里,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喃喃低语:“巧巧,对不起!本来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不过我真的好累,好累!”
程巧的双手环在他的背上,只觉得抱住自己的人似乎干瘦了不少,忍不住问道:“你多久没休息了?”
贺衍闷闷地开口,“三天三夜……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休息。”
“你不要命了吗?”程巧猛地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瞪着他恼怒道。
“巧巧,我心里难过。我好累……可是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贺氏的人我谁都不敢信了!”
程巧眨了眨眼睛,直觉贺衍话里有话。果然下一刻,贺衍就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就是个针对贺家的大阴谋,现在出事的是我爸,也许……也许下一个就是我!”
程巧的身子颤了一下,摇着头喊道:“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你想多了……”
事实上,贺衍并没有想错。冯远坐在会所的包房里,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上面登着贺氏集团发布的董事长贺云森去世的讣告,他面前的桌在上摆着许多酒瓶,有一些已经空瓶。
“今天真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冯远拿起一瓶酒,对着报纸上贺云森的照片嘿嘿地笑了出来,“来,敬你终于死翘翘了!只有死去的敌人才是好敌人……”说着,将酒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酒瓶很快就见底,他将空瓶随手一扔到了个酒嗝,手指头狠狠地戳在报纸上,“让你和我作对,死得好啊死得好!” 一会儿哈哈大笑,一会儿又阴冷地自言自语,还好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要不然这么精分还不吓死宝宝啊。
冯远的心头大患已除,心情格外畅快,独自庆祝,喝着喝着竟然将自己灌醉,面色潮红倒在沙发上就呼噜起来。也不知睡了多久,衣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将他吵醒。
冯远不耐烦地接通电话,一听那头是齐老的声音,一个激灵酒意全无,隔着电话点头哈腰跟狗见主人似得,语气别提多恭敬了:“
齐老,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手机那头齐老的语气不善,几乎是在质问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