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清忽然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看井小田,很是艰难地开口了:
“井姐,我对不起你!想不到良末居然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见异思迁,我真是没脸去见林芝了!”
井小田这时,反倒安慰起陈清来:
“陈清舅舅,现在这种情况,对我和良末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我也不怕您伤心,就他的品性而言,他还真配不上我。”
“我心里其实非常感谢他能够主动离开,这为我省了许多麻烦!”
陈清听了,突地咳了一下,一口鲜血,当即喷出。
井小田吓了一跳,后悔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来。
忙说道:“陈清舅舅,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伤心难过,你不必为我担心。”
陈清轻轻摆了摆手,不让井小田再说下去,一个人默默地转身走了。
井小田忙打发伙计跟着,一直把陈清送到家中。
陈清回到家中,自知病体难愈,想及这奔波坎坷一事无成的一生,不觉泪水横流。
林芝走了,陈良末攀了高枝,陈清再无生趣,他伸手从枕头下掏出一个精巧别致的金锁,轻轻地贴到了脸颊之上。
这金锁还是当初林芝送给陈良末的,陈良末却把它送到当铺里,换成银两。
陈清得知后。曾要求陈良末立即赎回来,陈良末却说,等从都城回来再赎。现在手上实在是太紧了。
陈清怕时间久了,金锁会被当铺转手,这才厚着脸皮求井小田赎了回来。
井小田非常同情陈清,便把金锁留在陈清的身边。
陈清捧着那个金锁,感觉林芝就在身边,他喃喃地说道:
“小芝,你一定等急了吧。我多拖了这些时日,原本是想把孩子们的婚事办好了。让你高兴的。”
“可是,良末没良心啊,他竟然成了驸马。儿孙自我儿孙福,小田不跟他。也许是好事一桩。“
”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今天就过去找你,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说罢,狠命地将那个金锁塞进嘴里,直着脖子,生生的吞了下去,噎得他直翻白眼。
接着,他拿最出林芝亲手为他做的衣服和鞋子,一样样地穿戴整齐。这才含笑躺在炕上。
等着仙乐响起,林芝踏着祥云来接他。
在陈清的心里,林芝就是落入凡尘的仙子。染不得红尘,所以才会早早归去。
此时,远在都城的陈良末,正在红灯高挑、喜乐喧天的瑞王府里,志得意满地牵着那条打了同心结的红缎子,将美丽高贵的欣然公主。带入洞房。
及至入了洞房,陈良末忽然觉得有些发怯。这一切来得太快了,他一时还无法适应。
他不安地踱来踱去,竟不敢挑起盖头。
犹豫再三,才开口相询道:“公主,我掀开盖头可好?”
李欣然一听,心中反升起几分气恼,暗道:“你是我的夫君,掀个盖头,居然也要问我吗?”
当即,默然不语,想看看看陈良末到底会怎么做。
不料,陈良末见李欣然一语不发,心内更加惶恐,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满地乱窜,拿不出个主意来。
终于,他鼓足勇气,走到李欣然面前,悄悄掀起盖头的一角。
李欣然的心怦怦地跳动着,等待着与陈良末目光相接,温柔相拥的时刻。
谁成想,陈良末掀到一半,居然突地一下,向后跳了半步,双手捂住胸口,喃喃自语道:
“天哪,我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厉害,我怎么不敢掀起你的盖头!”
他试探地叫了声:“公主?”
李欣然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她想不到陈良末居然是这么磨叽的一个人!
她渴望的是那种霸气、威猛、横扫天下的男人,是一个不由分说就会扑上来,可以完全彻底的征服她的男人!
而不是这种连个盖头都不敢掀起的男人!
李欣然心灰意冷地叹了口气,这洞房花烛夜,怎么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味儿呢?
此情此景,竟然完全破坏了她对婚姻、对男人的期待!
李欣然想到这里,气呼呼地一把扯下盖头,皱着眉头,看着陈良末道: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连掀个盖头都不敢,还结什么婚!”
陈良末并未在意李欣然的话,他只顾着直盯盯地打量李欣然,被她的华服美貌所折服,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口中竟下意识地说道:“天哪,早知道你这么美,我一进屋就把盖头扯下来了!真是虚惊一场。”
李欣然听了,当即愣了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是怕她长的丑,所以犹豫着不愿掀盖头。
虽然这是实情,但李欣然听了,心里就是不舒服。
于是,沉下脸来道:“如果,我是个丑得拿不出手的公主呢?”
“这种无意义的假设,说它做什么。我还真走运啊,平步青云,娶个公主,找到靠山,此生无忧矣!”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扳过公主的脸,突然亲了下去。
李欣然看着陈良末这种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突然一阵厌恶,她赶紧一低头躲了。
陈良末当时就不高兴了,道:“怎么,瞧不起人?这亲事可是你们家主动提的。“
”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为了你我才放弃了她,她对我特别好,我进京的费用还是她给凑齐的呢!”
李欣然听了这话,不由得噗的笑了出来:
“不就是鹤鸣楼的井小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