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翠微依旧睡在床上,司姑姑正在给她掖着被角,床边不远处的桌子上的蜡烛已经要燃尽了,烛火渐渐的暗了下去。
兰泽见跟前的烛火渐渐的弱了下去,也就起身换了一盏灯过来。
谁知道刚走到跟前来,就被司姑姑小声的叫住了。
“兰泽,小主这会子睡着,把那烛火拿远一点,再把灯罩也蒙上吧,这样小主也好睡的安心一些。”
司姑姑怕这灯光晃着自己主子的眼睛,忙让兰泽放在远处。
兰泽也是压着声音答应一声,走到稍远的地方放下烛火,蒙上了灯罩。
冉竹也站在窗前,看着半边脸蒙着纱布的脸,再想到刚才太医说的小主的这一胎只怕是保不住了,心里不由的责怪自己。
都怪自己疏忽大意,一路上没有好好照顾小主,竟然连主子有了身孕这样大的事情都未曾察觉。
如果自己早些察觉,定然会更加细心照顾小主,没准儿小主今天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冉竹又是自责又是替自己主子伤心,忍不住低着头嘤嘤嗡嗡的啜泣起来。
“冉竹,你怎么又哭了,都说了不要自责了,这件事怪不得你。”
兰泽放下灯,听见冉竹在哭,忙悄声过来相劝。
兰泽知道冉竹心里的难受,她跟冉竹自小跟着主子长大,主子伤着了,只怕比自己受伤还要痛。
再加上这一路上冉竹跟着伺候,如今出了事,自然是心里内疚不安,认为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主子。
坐在床边的司姑姑听见冉竹哭,心里也难受,自己主子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有了身孕偏偏是这样的下场。
“冉竹,兰泽说的很对,这件事不能都怪你,你也听见太医说了。小主曾经误食了‘牛膝汤’,这个是滑胎的方子,这才是小主这胎保不住的原因。我想这‘牛膝汤’必然是有心人故意做下的。既然有人成心要害咱们主子,岂是你能提防的?”
司姑姑说道这里。看着林翠微的脸,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冉竹,你不要哭了,也许这是天意,如果咱们小主不是对皇上用情太深。今天就不会跟皇上争吵,也就不会悲愤交加晕倒在灼华宫。”
司姑姑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了那对碎了的‘和合二仙’玉笄。
“冉竹,这支玉笄是小主以前没有带过的,想来必然是皇上亲自送的。”
冉竹看见碎裂的‘和合二仙’玉笄,也是一惊,没想到这支玉笄竟然碎了。
“司姑姑说的没错,这支玉笄确实是皇上亲自送给小主的,小主一直很喜爱,总是带着。后来小主跟皇上有了间隙。回来的路上并不曾拿出来,就在回宫的那天才又重新取出来带上了。谁知道事情就这样凑巧,今天就碎了。”
司姑姑把破碎了两只玉笄对在一起,借着微弱的光,看出来是一副‘和合二仙’的图案。
“这上面的图案原先我没细看,这会子才看出来是‘和合二仙’的样式,这个寓意夫妻百结同心,想来小主是想着回宫以后要跟皇上好好相处,从新来过,所以才又重新带上了这玉笄。可是这玉笄偏偏在今天碎了。还划破了小主的脸。”
司姑姑顿了一下,面上有些忧思的说道:“照我看,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只怕以后小主跟皇上之间的误会会越来越多。”
兰泽跟冉竹听见司姑姑这样说。也是跟着有些紧张。
兰泽早就“呸呸呸”的吐了一些口水,抢着说道:“姑姑怎么能说这样不吉利的事呢?不过是一直玉笄罢了,碎了就碎了,以后皇上还会送更好的玉笄给小主,姑姑何必在意这一支玉笄呢?”
司姑姑知道兰泽是关心小主,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虽然心里担忧。可是也勉强的笑着说道:“可是呢,兰泽说的也许是对的,哪里有夫妻之间不吵架的,没准儿经过这件事以后,皇上会加倍的对咱们主子好呢。”
冉竹知道司姑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幽幽地说道:“姑姑,我知道你这是在宽慰我跟兰泽,小主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吗?这会子小主不过是生气皇上,等明天醒了,知道自己的孩子保不住,只怕小主更会责怪自己!明天小主醒了,咱们要怎么跟主子说呢?只怕到时候这饥荒才难打呢!”
兰泽跟司姑姑听见冉竹这样说,一时都接不上话来,三个人一时都沉默了。
翎自从太医们走了之后一直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似乎什么都察觉不到了,连司姑姑她们进去都不知道。
他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声音再说,微儿怀了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因为自己,就要保不住了!
翎想进去去看微儿,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面对她。
如果明天微儿醒了自己应该对她说些什么?
自责,亏欠,内疚让翎不知道如何是好。
难道微儿说的是对的吗?自己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如果不是自己无情,又怎么会不知道微儿怀孕?
自己对着微儿说自己心里最看重她,可是当她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自己又在哪里?
翎觉得自己的胸口越来越疼痛,可是翎不想叫人来。
这些疼痛是自己应该承受了,比起今天微儿的疼痛,自己承受的又算得上什么?
屋子里的烛火渐渐的暗了下去,这只蜡烛就要烧完了,翎似乎没有察觉,任由着烛火熄灭了,也并不传唤奴才们点灯。
屋子里司姑姑想着小主眼下睡着未醒,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