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岛是由大致呈东西向排列的五座石山组成的不规则岛屿,总面积约20平方公里,放眼望去,全是起起伏伏的山岗和乱石滩,可耕面积不到10。b>
这10的土地大多集中在岛屿北部马蹄形的谷地,一排排杂乱无章的木头房子沿山而建,周围山岗早已被砍伐得光秃秃的,在朝阳映照下灰蒙蒙一片,毫无生气。
谷底北面的码头和西北角的简易码头已被北海舰队所占据,东江军两个炮兵营的将士正在把36门野炮和24门臼炮从船上卸下,包括两个骑兵营在内的3, 将士尽数投入缴械与镇压行动中。
居住在岛上各处的散兵游勇被陆续押解到码头后方空地上,东南方两座不慎着火的木房子仍在燃烧,黑色的烟雾在东北风吹送下不断升腾。
姜玉龙不舍地看了一眼从船上卸下的火炮,在炮兵弟兄恭敬的目光中加快脚步,赶上身披大氅、昂首前行的朱道临,与晋升北海舰队副司令兼军法部长的师兄郭中骏一起护卫在朱道临左右。
由于没有获得最为关键的战略要地金州卫,朱道临麾下最精锐的6,500新军将士也就无法获得金州军的编制。
身为新军副将的姜玉龙被朱道临重新调回身边,担任八字还没一撇的总司令部训练处长,他所在的新军继续由猛将吴季诚和副将张义轸率领,更名为东江军进驻皮岛,同门师弟李玉鸣调入东江军取代了他的位置,这让没能率领麾下弟兄和满清军队狠狠打几仗的姜玉龙深感遗憾。e已更新
朱道临来到数千名衣衫不整、神色惊恐的人群前方停下,遥望南面和东西两面光秃秃的延绵山峦,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全身披挂的吴季诚似乎知道朱道临哀叹什么,紧了紧腰间皮带,低声笑道:“半山腰全是数不清的树桩子,一看就知道岛上的房子大多是用砍下的木头搭建,细细一想,当年毛大帅也不容易啊!”
“山脚下的树桩大多被挖出来烧火取暖,弄得到处坑坑洼洼的,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水源。”
朱道临的一句感叹,顿时引发众将校的担忧。
数日前朱道临在刘公岛下达了封山育林、禁止砍伐的命令,还给全军将校好好上了一堂课,逼迫北海舰队司令徐文涛派人出去购买煤炭和木料,目的就是保住刘公岛上极为有限的水源。
眼下的皮岛到处是光秃秃一片,怎能不让深知林木与水源重要关系的将校们感到忧虑?这可是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的驻扎地,是进攻辽东腹地的重要基地啊!
一阵骂骂咧咧的辽东话从远方传来,引发前方黑压压的人群一片骚动,四周上千名东江军将士立刻端起刺刀,连声呵斥,迅速将惊恐万状的人群压制住。
人群西南角的道路上,东江军副将张义轸亲率百余精锐,把五花大绑的20余名原东江将校押解过来,从俘虏脸上的血渍和破口大骂的话语中,看得出这群被俘将校吃了不少苦头。
张义轸率先赶到朱道临面前汇报:“警备营和两个枪兵营在突袭中军大营的行动中,射杀42名负隅顽抗的叛军,俘虏520余名叛军精锐,缴获400余匹战马和驮马,我军伤亡11人。”
“经过审问和甄别,从俘虏中揪出27名叛军将校,其中有皮岛副将沈世奎父子和耿仲明的儿子耿继茂,他们的家眷均已搜出,集中到中军大营看管,其他各营还在搜索残敌,五营弟兄在海军战船配合下已经占领西南角小码头,俘虏的百余叛军和百姓正在押送途中。”
“干得好!完成所有处置之前还不能放松。”
朱道临吩咐完毕,望向押到前方五米仍在不断挣扎谩骂的叛军将校:“谁是沈世奎?”
“我是兵部任命的东江镇副将沈世奎,你是谁?为何偷袭我军?”
俘虏中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短胡子的中年人挣扎向前,死死盯着朱道临大声质问。
朱道临冷冷注视这位看起来勇猛粗犷实则极为狡猾的东江镇副将:“我叫朱道临,钦命东江镇总兵官。”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
机灵的人立刻知道大事不妙,自从毛大帅冤死之后,朝廷再也没有任命东江总兵,如今竟然来了个皇帝钦命的东江镇总兵官,还带来这么多装备精良的精锐官兵,显然是来清剿镇压的,而不是所有人期望中的安抚整编。
沈世奎和身后五花大绑的将校则更为震惊。
朱道临的大名和凌厉手段早已传遍辽东各军,固若金汤的登州被此人指挥的江南新军半天攻下,纵横渤海数十年的登州水师一个照面就他麾下水师被打得七零八落,最后落得个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赫赫有名的东江猛将孔有德和耿仲明也被他砍下脑袋送到京城,如此凶狠之人忽然率部到来,二话不说就突袭缴械,怎能不让人深感恐惧?
耿仲明的儿子耿继茂当即瘫倒在地,所有被俘将校瞬间失去对抗的勇气,惊恐万状地望着满脸冷酷的朱道临,再也不敢动弹半分。
狡猾的沈世奎仗着自己的深厚资历,没有参加登州叛乱,仍旧壮着胆子大声质问朱道临:
“咱们这些驻扎皮岛的人从未接到任何关于东江镇主将任命的通报,也没有任何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皇上的地方,朱将军凭什么袭击我军?”
朱道临冷哼一声:“沈将军果然和外界传说的一样,貌似忠勇,实则奸诈,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没立下任何战功,却能不断升官左右逢源,竟然狂妄到屡屡违抗朝廷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