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羽轩回转头去,轻声对独步风说道:“独爷爷,我们即便马上就到,也得留下些清水,心里才会稳妥才是。何况目前情形,只怕几个时辰也是翻不过去的,就更应该留些水才是啊!你说呢?”
独步风这才放下水囊,狠狠瞪视了一下那老黄的背影,看着柳羽轩的脸色即刻由阴转晴,笑嘻嘻点头说道:“你说得正是,我正准备放下水囊呢!”
甜歌看他如此死要面子活受罪,无奈靠在柳羽轩怀中,叹息着轻声说道:“这个独爷爷真是让人不省心!”
众人又是顶着更加毒辣的阳光熬过了几个时辰,但不知为何,明明眼看着这座巨大沙丘即将就要翻越过去,但随着漫长时间的不断逝去,众人似乎还是在原地未动一般,那巨大的沙丘背脊还是让人觉得近在咫尺,偏偏又远在天涯。
小宝和夭梅因为方才被毒日灼伤,需要不停喝水补充体内流失的水分,不过三两个时辰,其中一匹骆驼背上的水囊就已经被喝得滴水不剩了。
而那独步风更是不停喝水,到了此时,当再次习惯拿起水囊,这才惊愕发现,不知何时水囊之中也是滴水全无。
他不禁本能抬眼去看前方那道高耸入云的沙丘脊背,这才似乎第一次发觉,漫长的几个时辰之后,那道可怕的沙丘背脊好像还是离着自己一样的距离,自己似乎从未靠近过它一般。
“天哪,莫非刚才那个老黄所说之话,真的是真切劝说之语,而我偏自当做了耳旁风?”
想到这里,独步风饶他再是一个是无心无肺之人,也是开始有些发慌起来。
偏偏此刻,艳阳已是升至众人头顶,越发使得人觉得浑身燥热,口干舌燥难以忍受。
甜歌刚刚从高烧之中恢复过来,这时被灼热阳光炙烤。浑身大汗淋漓不说,呼吸已是变得越来越是粗重不畅起来。
听得怀中之人喘息痛苦,甚是艰难,柳羽轩心头更是怜惜倍增。他伸手过去,尽力用自己的宽大衣袖替她遮挡住头顶的这片灼热。
他放眼去看前方那座高高沙脊,心中渐渐浮出一丝不安的感觉来。
直至此时,他才真正体味到这茫茫大漠为何会让人望而却步了。短短不过两日,他就已经深切体味到这里貌似平静背后所隐藏着的暗潮汹涌和凶险异常。
一日多变的天气。深夜的极致寒冷与白日里的高温炙烤反差如此巨大,稍不留意就会夺取人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本能抬眼去看那犹自端坐在领头驼背上的老黄,暗自觉得此人无论如何不会是个心性歹毒之人,否则,进入沙漠之时,他只要不去刻意提醒众人穿好这身厚重衣物,戴好厚重头巾,遮好面部,就已经在第一日被这极寒和极热要了性命。
而昨夜的狂怒沙暴与白日里的静默无波也是有着巨大落差。却同样能够随时要了人的性命,更不要提,此刻众人所带着的水囊,只怕其中的清水已是渐渐消耗殆尽,只怕已是支持不了多久了。
他忧心忡忡回头去看身后众人,只看得那段春宁小心扶住身前奄奄一息的夭梅,自己的脸颊已是通红一片,双眼无神。而后边胡清杨与那小宝更是摇来摆去,都已经体力不支,难于支撑自身了。
“这可如何是好?”
柳羽轩心中更是担忧万分。待得再去看那独步风更是生生吓了一跳。只见得那独大伯白眼直翻,拼命吞咽着自己的唾沫,却已是喉中干涸,吞咽艰难了。
而他身后紧随的白舞影和白雷因为曾经入过沙漠。有过经验,比起其余人等情形要好许多,但也是气喘吁吁,疲惫无力。
他正自心中焦虑不断,怀中甜歌呻吟道:“羽轩……我……好渴……”
柳羽轩急忙伸手将水囊取了过来,但已经明显感觉到。此时自己手中的水囊不再像之前那般沉重,他心中一跳,用力摇了摇水囊,耳边只听得哐当哐当之声,显然清水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他的心也旋即觉得凉了一半,但自己怀中的甜歌高烧似乎还未完全消除,又被如此可怕热度炙烤,必须及时给她补充水分,否则后果更为可怕。
他小心打开木塞,将甜歌扶起身来,靠近自己肩头,这才把水囊递到甜歌嘴边小心喂给她喝。
甜歌正自感到昏昏沉沉,身体之中似乎正有一条火龙不断在自己身体之内窜来窜去,将她的心肝肚腹全部点燃,更一路爬升着来至自己的喉间,竟然就此停住再不前行,在这里砰地一声迸裂开来,将无数的火舌全然崩散开来,变为无数条可怕的火龙,重新窜入自己的腹中,上下翻腾,点燃了自己的全身。
“渴……好渴……”
她痛苦不堪,正自难过的头脑昏昏之时,喉部突然滑入一股清凉,霎时将这些火龙全部浇灭,人也立时觉得清醒了许多。
“羽轩……”
甜歌费力睁开双眼来,却正迎上身后人那双担忧无尽的大眼。
“甜歌,你现在可觉得好些了?”
柳羽轩看她竟然睁开了双眼,不觉甚是惊喜,但还未来得及出声继续去问,却惊异发现,甜歌那双原本清澈的大眼,这时通红不堪,布满了血丝,而眼神逐渐开始涣散起来。
此刻的她,看似在看着自己,但分明眼神像是穿透了自己,望向了不知何处。
“不好,甜歌又要昏迷了!”
柳羽轩见状大吃一惊,急忙伸手揽紧了她,继续小心给她喂些水喝。但无论再给甜歌喂多少水进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