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街巷有犬吠,秋风卷起地上枯枝败叶打转。
王平和邓叶两个大声不敢出,小心的戒备着,同时偷眼觑到世子爷微弱月光下铁青的脸色,同时打个激灵。
好久没在世子爷面上看到这般失态模样了?
“走。”段勉撩袍跨步上马。
“世子爷,去哪?”王平小心翼翼多问一句。
是呀?去哪?
段勉勒马原地打转望向夜空。
夜已深,城门早就关了,除非特殊紧急事态,有手令方能让守城士兵临时开城门。他纵然想现在去找那个令他气的牙痒痒的女人,可没有军令,出不去!
但就这么转回去,他又做不到?
怀揣着满心喜悦来道别,谁知对方一声不响挪了窝。好吧,挪就挪吧,至少跟他说一声呀?明明昨晚还在一块说话,偏她一个字不提。存心瞒着他是吧?
‘唰’气恼的挥挥马鞭,段勉胸口堵着一股闷气无处发泄。
好不容易有个不怎么讨厌的女人,偏这个女人回避讨厌他!简直是报应!
“出城!”
段勉勒转马头,就要拍马往城门去。
“世子爷……”
天啊,世子爷莫不是让寒风吹发烧了?出城?怎么出?
王平和邓叶两个急忙拦阻劝:“世子爷,万万不可。”
“世子爷,没有手令,怎能出城?”
段勉冷静一笑:“益城的城墙能挡得住我?”
“呃?”王平和邓叶同时语塞。
段勉的身手有多好,他们最清楚。
格斗武器方向不用多说,就是江湖人士所练的轻功也是卓绝出众的。寻常高门大墙从来没挡过他,只是,城墙呀?城墙比不得院墙!
“世子爷,你连夜出城为那般呀?明午,还要进宫见皇上呢。”王平又问又劝。
段勉噎了下,他能说自己方才冲动想出城仅仅是因为陆鹿吗?
当然不能!
“知道了。”益城向玉京城出发,以他们快马程度,明午铁定赶得上。可如果出城见陆鹿。这么一耽搁,就未必赶得上。
段勉压下愠恼,拨转马头。
突然,陆府传来紧急敲梆子的声音。伴着急切呼叫:“有刺客!”
原本黑沉沉寂静入眠的陆府好像被惊醒似的,火光徒然增多。
段勉再次勒紧马头,侧耳听了听,蹙起剑眉自语:“是前院。”
“世子爷,小的去瞧瞧吧?”邓叶自告奋勇请命。
“去吧。小心行踪。”
“是,小的明白。”邓叶提提气,利落的跃身而起,眨眼消失在墙头。
段勉驱马掩在夜色树荫下,望着陆府沉思。
据报:三皇子已悄然离开益城转回京城。在益城这段时间,大半都隐在陆府深处。以至于知府常大人都不清楚这位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三殿下到底栖身益城何处?
对于三皇子潜行益城隐身陆府这件事,段勉倒没引起警惕。
他已猜出三皇子是想亲自拉拢益城首富陆靖,毕竟有林特使被袭杀在先,陆靖又是大富商,这枚棋子万不能为二皇子所用。
段勉最为关注的是三皇子在和国人突袭宝安寺这天来到益城。并且还向常知府传宝安寺危机的信息,这算什么意思?
按常理推定,三皇子应该盼着他们段府倒霉才是?
他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在知府得到消息之前告之?
‘呼~’段勉疲乏的按按眉心,这些天的两城奔波,他体力有些透支了!今晚,全仗着想见到陆鹿的心思,才不顾疲劳赶过来,谁知那丫头还敢放他鸽子!
王平忽说:“世子爷,邓叶去的有点久了。”
“嗯。”段勉也回过神来。
邓叶只是去旁观,算算时间。他该回来覆命了。
再稍了片刻,段勉果断拴好马,叮嘱王平:“你留下接应。”
“世子爷,不可涉险。”王平吓坏了。忙请命道:“让小的先去探路。”
段勉一摆手:“不必多言。”
笑话,不过是陆府而已,又不是和国内境。他堂堂段参将龙潭虎穴都敢闯,怎么会把陆府当做险地?
留下王平是军中习惯。总得有人接应断后不是!
目送着段勉纵身入陆府高墙,王平暗暗忧心叹气,合掌向天祈:“千万别出岔子。”
……
陆府的后园。段勉有一定程度的熟悉,可前院就未必了。
前院已经火光满天,人声鼎沸。
陆府的护院紧张的四处搜查,大狼狗也牵出来,闻着地面撒腿狂奔。廊檐下陆靖披着黑色大裘指着一排听令的管家大声训斥。
而远远,陆翊府上也惊动了。好像也在加紧严防,配合搜查。
段勉挑了一处最高最隐秘的屋角观察半晌。
地面上,开始还在传什么:“抓刺客!”没片刻,在陆应陆序严厉纠正下变成:“搜盗贼!”
前院水泄不通,人头攒动。
后院的灯也次弟点亮,有大量粗使婆子成群结队的打起灯笼在巡查。
段勉就怔了:盗贼?怎么可能?
如果是先头喊的刺客,那么行刺谁?
陆靖?显然不可能!
一介商人,何苦潜入府里行刺,外头应酬多的是机会。
他四下张望,一双漆黑厉眸俯瞰目力所及整个陆府。
不对劲!东南角静的出奇!
这么一闹,整个陆府都惊醒了,就连后宅都加紧防护,隔壁的陆翊府上都灯火通明的,偏生东南角诡异的安静。
段勉身随心动,刚要跃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