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克文没把常芳文的话放眼里,继续跟陆度说话。
没想到,打发走一个丫头,很快第二波邀请又来了。
常克文又给打发走了,还没坐稳,常芳文亲自跑来,提着裙子急急老远就嚷:“哥哥……”
这下,陆度坐不住了----主人家是变相赶客吧?
常克文又窘又恼,向陆度表示歉意后,迎出去正好赶上常芳文跨门槛进来。
“什么事?”
“哥哥,快走。”常芳文一见他拖着就出门。
“妹妹,我这里有客人……”
“让客人稍等嘛。哥,我的事十万火急。快,快点……”
常克文苦笑不得,自然不能让妹妹拖着走,他反手扣着常芳文,无语:“别胡闹!”
“我没闹。是陆姐姐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哥哥。”常芳文口没遮拦,一下就说明来意。
“陆大姑娘?”常克文这才一愣。
常芳文还特别认真点头:“嗯,难道你以为是陆二姑娘?”
被晾在书房的陆度对常芳文天真幼稚举动不以为然。小姑娘嘛,被家人宠惯了,在家为所欲为任性娇纵是正常的。
不过,他耳朵尖,外头的喧闹飘来一句:陆姑娘?
陆度微怔,聚起精神再听,果然又听到一句:“难道你以为是陆二姑娘?”
这,放眼整个益城,能让常府公子小姐议论的陆姓人家……恐怕只有富商陆府吧?
“陆大姑娘,她……她现在?”常克文有点不敢相信。
“哥,别磨蹭了。快点跟我来。”常芳文性子也偏直率,拽着常克文就走。
“两位稍等。”陆度从容走出来,向常芳文眼观鼻的拱手施礼:“常小姐,不好意思,请恕陆某冒昧。”
常芳文瞪圆眼睛,稍稍看他一眼,就扭转身还一礼。
原来哥哥真的见客呀?常芳文还对着常克文吐吐舌头。
常克文挤眼呲牙的无奈瞪她,转向陆度陪礼:“陆兄。小妹她……”
“常公子,在下无意偷听,可否请问两位方才所说陆大姑娘可是我家鹿姐?”
常克文面露少许讪讪。
却是常芳文不知轻重,堆起笑。天真点头:“是呀,就是贵府陆大姑娘嘛。”
“哦。”陆度直直腰,抬起脸。
陆鹿心神不宁的踱步转圈。
计算着时辰,赶不回别院倒是小事,只怕狗剩要被投放大牢生不如死了。怎么办?
她设想完美的计划难道就这么胎死腹中,付之流水吗?
佛祖菩萨上帝保佑,快出奇迹吧?阿门!
门外有急促的脚步,陆鹿心一喜:奇迹来了?
“陆姐姐……”常芳文笑嘻嘻掀帘入内。
陆鹿赶紧迎上,尔后笑容一僵。
没眼花吧?
陆度?!他怎么也来了?
陆度黑沉着脸,神情严厉,目光犀利的锁定讪讪的陆鹿。
“大,大哥?”嗓门带颤。
……
知府常公子去衙门捞人太小儿科了!
何况,只是一个小毛贼而已,还在举证阶段。是以,这中间过程相当简单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陆鹿一点不轻松。
益城酒楼雅座,安静,闲人止步。
陆鹿垂眸凝神,正在腹内盘算着怎么圆谎。
一个谎言戳破就要填无数个谎言去弥补。
要面面俱到,难度系数相当相当高。
因为,雅座内,陆度冷眼盯着小怀,孟大郎,李虎及毛小四。
“鹿姐。你越发涨能耐了呀?”陆度开口讥讽。
“嘿,我,能耐一直是随着年纪见涨。”陆鹿顺口调侃。
陆度面色一黑,瞅一眼面生的毛贼三人组。也不多废话。趁着常克文去衙门交涉,赶紧审问:“说,怎么回事?”
孟大郎三人哪里敢开口,缩在一角,只把眼光望向陆鹿。
他们此时也安下心来。
陆大小姐求到常公子面前去,狗剩就没什么大碍。
“哦。是这么回事。”陆鹿淡定开口:“我呢,原来在乡下见过他们,没想到回城后,又偶遇几次。知道他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便动了恻隐之心,让人时不时的去周济一番。当然,大哥放心,我都是托小怀送米送粮慰问的……”
说到这里,小怀机灵的站出来作证:“是,大姑娘一向是差遣小的去帮助他们。”
陆度鼻哼一声。
“他们生活在益城底层,也不认识什么人,所以这次出意外,第一个就想到向我救助。大哥,你不觉得这很正常吗?”陆鹿舌灿莲花编:“我虽然是一介闺阁女子,自然也不能坐视不管吧?于是,就急急忙忙冒着风险从别院赶过来。思来想去,这事若求老爷太太,不妥当,会引发连锁效应,还不一定能把人快速捞出来。最后,只好孤注一掷,求助常公子。”
呼,圆回来了!借口完美!
陆鹿面上一派轻松。
“是吗?”陆度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不过,在揭穿她谎言之前,他还得询问一番:“你跟小怀在常府侧门唱那一出戏,就为躲开我?”
小怀噗通就跪下了!
陆鹿大大方方坦承:“是。就怕大哥哥起疑纠缠,耽误救人。对不起,大哥,若非事情紧急,我也决不会出此下策,请原谅。”
她起身,郑重施礼赔罪。
“大少爷,小的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要罚就罚小的吧?”小怀揽过错去。
陆度先看向陆度:“你倒敢作敢当!”
“君子坦荡荡嘛。”陆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