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他的朝廷官兵都已经班师回到各自的驻地后,侯东普的禁卫军第一师却还在佴革龙山下一筹莫展。
明白内情的人,都知道佴革龙寨的悬天崖入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地,不是有步枪手榴弹就可以打过去的。
但在不明内情的人看来,就是所有的平叛大军中,只有禁卫军第一师最无能。拖了一个多月都还没将蒙自土司(滇南王)沙定洲搞定,这让侯东普和第一师所有官兵都感觉脸上无光。
如果没有其他部队的平叛进度对比,那古代一场平叛战争别说一个多月了,拖一两年都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禁卫军第四师、第十二军、第十四军都将其他地方的土司剿灭了,失地也收复了,就剩下禁卫军第一师还没有将沙定洲完全歼灭。在各支平叛军队纷纷完成任务的对比下,让禁卫军第一师官兵情何以堪?
在收复了其他主要县城,将瀓州府、临安府等地的城防全部移交给云南省政府和西南军区第十四军后,侯东普二月初一就率领第一师所有官兵抵达了佴革龙山下。
但是,从二月初一到二月二十五日,整整二十五天,侯东普的禁卫军第一师都还是没法通过这段悬天崖。
且不说冰天雪地中,山路的湿滑。就说悬天崖侧面山顶上的叛军哨兵,就令禁卫军根本无法避开。
无论白天黑夜,只要禁卫军想通过山崖,对面的叛军哨兵就会给这边山顶上的守军打旗语。然后,这边的守军就会将密集的滚木礌石推下来,让禁卫军根本无法通过。
等禁卫军退开后,他们再打旗语,让守军停止攻击就行了。
如此,侯东普派兵试了好多次,伤亡了好几十个士兵,却还是毫无办法、一筹莫展。
沙定洲知道悬天崖是他唯一的依靠,只能靠这里来阻止朝廷官军上山。因此,沙定洲组织了寨子里所有空闲的寨民,砍树、搬石头,往悬天崖山顶上运。
山顶上的守军和斜对面的哨兵,也是全天候警戒,毫无松懈。
侯东普曾想用几个士兵顶着一块铁板的方法走过去。但是,叛军的滚木礌石从几十丈高的山顶上源源不断的落下来,冲击力太大,士兵们根本顶不住。
如此,堂堂禁卫军,就被一段一里多路的悬崖给挡住了去路。整整二十多天,不得寸进。
最近几天,侯东普是吃不好、睡不香,做梦都是关于悬天崖的场景。
就在侯东普对悬天崖一筹莫展的时候,二月二十六日,第一师警卫营长邓思劲走进指挥部,向侯东普报告。
“师长,外面来了一个叫沙定海的,想要求见师长。”邓思劲对侯东普报告道。
侯东普可没听说云南省军政高官中有谁叫沙定海的,正想训斥邓思劲,不是随便来个无名小卒都可以见自己的,旁边的副师长肖慈云就诧异地问道:“沙定海?怎么跟沙定洲只差一个字?难道是沙定洲的兄弟?”
参谋邝露听到这话,一拍手道:“我想起来了,关于沙定洲的情报中,好像有沙定海的名字。你们等等,我找一找。”
然后,邝露就去翻随军的情报档案,找沙定洲的情报去了。而侯东普也没有再训斥邓思劲,而是吩咐他,让他带沙定海入营休息一会儿,他们等会儿再去见沙定海。
邓思劲领命离开,招待沙定海去了,邝露也将有关沙定洲的情报文件找出来,翻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侯东普走到邝露旁边问道:“邝参谋,怎么样,找到了没?”
邝露没有抬头,道:“快了,我记得应该就在这几页的。”
然后,过了片刻后,邝露终于翻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指着那几行字对侯东普道:“找到了,这儿。”
然后,侯东普和副师长肖慈云就站到邝露的两边,三人一起看了起来。
三人看见,那几段情报上说,沙定洲的父亲沙源死后,王弄山司的土司之位最开始其实是传给沙源的长子沙定海的。而且,阿迷州原土司普名声的遗孀万氏,一个名叫万彩莲的女强人,开始也是改嫁给沙定海的。
但是,万彩莲是女强人,却也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她改嫁给沙定海后,又与沙定海的弟弟沙定洲通奸。被沙定海发现后,万彩莲就索性以自己掌握的普名声留下的势力支持沙定洲上位,驱逐了沙定海。
其实沙定洲和万氏是想杀掉沙定海的,但沙定海毕竟是沙源的长子,沙源留下的老部下们不想看到沙定海丢掉性命,纷纷求情。
那时候沙定洲还没有现在这样在族中一言九鼎的威势,为了不遭到那些父亲老将的反抗,沙定洲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只是将沙定海驱逐出境。
然后,沙定洲找了个族房堂弟当了王弄山司的傀儡土司,自己另辟蹊径,谋取了临近的蒙自县的土司之位。所以,在云南省政府的官方档案中,沙定洲的职位是蒙自土司,而不是王弄山司的土司。
此后,沙普合流,实力大涨。趁中原内乱、朝廷无暇南顾之机,连连吞并附近的土司势力。
数年间,沙定洲势力东至广南府、西至元江府、北至阿迷州、南至云南与越北朝的边界,方圆数百里尽入其手,雄霸滇南,成为云南省实力最强的一股土司势力。连远在北京的李自成都知道他的名号,封他为唯一的王爷——滇南王了。
而沙定海呢,从他继任父亲的土司之位,到被万氏联合沙定洲将他驱逐出王弄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