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官家的尴尬虽然叫众人看在眼里,但对于参加过今晨小会的几人而言,却是人人眼里都有异色。wく★
因为,这也太明显一点了,金人前脚刚提出要和亲,这辽人后脚就主动的送上门来和亲,莫非是金人要和亲的消息泄露了?
也就众人都是诧异的时候,萧凤却是摇头道:“陛下,此事万不可稍后再议,通商、和亲、罢兵三事,却以和亲为主,若是不能和亲,通商、罢兵则无疑是镜花水月,所以萧某恳请陛下做决断。若欲与我大辽交好,便请即刻定下迎娶大长公主之期,并借萧某一部禁军,这便去斩杀了殿外金狗!”
萧凤此话一出,众人竭尽恍然,原来辽人这是急眼了!
“哈哈哈哈哈!辽使此言差矣!”
童贯突兀昂然大笑,一下子就把场面震住了,但见他上前一步,正气凛然道:“这自古以来,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况且我大宋与辽世代交好不错,与金人也素无积怨,便是能成宋辽和亲美事,也无斩杀使者的道理!”
萧凤听得微微呲牙,但却极好的压住了心中怒火,也沉声道:“是萧某想差了,且恕罪则个!若宋辽和亲,结秦晋之好,与彼此实乃有百利而无一害。若大宋一意孤行与金勾连,纵然我大辽或有亡国之虞,也请大宋诸位莫要忘了唇亡齿寒之理。金人偏生东隅,天生善渔樵狩猎,不喜农耕之事,若我大辽遭其荼毒,其时彼之骄兵悍将,挟灭国之威,岂有不图谋中原江南花花世界,却就此刀枪入库,放马南山之理?则彼时,只怕大宋亦无幸免之可能,万望诸位三思!”
萧来都是极有道理,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肯,便是黄杰也大点其头。当然黄杰赞同萧凤的观点,是建立在他看过了奇梦,得知了这原本历史大致的脉络走向,知道宋金联盟根本就是铸成大错的起因,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至少就现阶段而言,根据黄杰的观察,巴望着辽人与金人死磕,然后趁机讨点野火的思维在大宋朝廷中还算主流。
至于说,大宋独力攻击辽国收回燕云之地,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金国或许真能把辽国给灭了,但至少也得打上个二三十才可能吧?
所以,听着萧凤的说辞,说金国灭了辽国之后肯定不会放过大宋这话,或许是有道理的,但就大宋的群臣想来,这事至少也得是二三十年之后才需要考虑的问题……再说了,大宋不是还有几百万的军队,便是东京城内外的禁军也有八十万之多,这金国统共才有多少点人嘛?
但说萧凤之言,便也引来殿中一阵沉默,莫约过了个十数息的时间后,才听一声咳嗽,一直坐在御座下角落边上的老蔡京终于声打破了沉默,但听他冷声笑道:“辽使急切了,与辽和亲,册立储妃之事,事关国体,岂有草率决断之理,不如许我等三日,好好商议一番,如何?”
萧凤当然知道这等大事,也不是赵官家可以当场拍板决断的,便也允了这个要求,当下也不提要斩杀殿外金狗的事情,更也不提什么通商和罢兵之事,便也果断干脆的告退。
等辽国一行六人退下之后,文德殿里立马也如开了锅一般吵嚷起来,但大臣们争论的问题却不是这萧凤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讨论这辽国居然要主动送嫁公主和亲,这可是有宋一朝以来,破天荒的头一遭。
甚至已经有人去抓着礼部侍郎询问,那辽国的大长公主是不是如辽使说的那般贤良淑德,才貌具佳。而赵官家也是陷入了沉思,哪怕文德殿里已经变成了菜市场一般的嘈杂,他也丝毫不以为意,梁师成自然懂得观风望色,也就不会没事找事的去敲什么铜钟,喊什么肃静。
黄杰站班的位置就在高俅身后,可高俅这厮此时却忙着与身侧几位老大臣交头接耳,丝毫没有与他勾兑的意思,正纳闷的时候,但觉得衣袍后摆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回头一看却是周邦彦。
方才入殿的时候,黄杰倒也记得周邦彦的站班位置与自己也在一列,但却隔了三排,也不知这老厮是怎么挪动上来的,但见他抱着笏板做了个“多谢”的手势,便也凑近来低声说道:“此事或可行,驸马以为如何?”
黄杰听来,先扭头左右看看,现如今到处都是交头接耳也没人管,应该是开启了自由讨论模式,便也大胆的转身与周邦彦道:“周待制说得不错,倒也是个好买卖,不过这才听了辽人的报价,还不知金人的价钱如何!”
周邦彦听来,脸色迅露出了兴奋和恍然的神色,便也凑近来小声问道:“驸马以为,金人出价还会更高?”
黄杰听来一笑,便也小声道:“这便要看,金人有没有办法知道方才辽人的出价了!”
周邦彦顿时眼前一亮,左右看看之后又与黄杰拱手做了个“多谢”的手势,然后便也踩着小碎步子一步步后退着缩回了人群里。
黄杰看来一笑,便也正色望向了前方,方才周邦彦主动越位上来搭话,还做出多谢的手势,不用猜也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当初李师师为了弄他回来,黄杰可是出了力的。还记得那时,好像是李师师听说周邦彦病倒,正好她得见了黄杰与封宜奴的画像,便来求黄杰与她也画上一副,好寄给周邦彦帮他治疗心病,结果却被赵官家给抓了包。
好像后来赵官家还是比较大度的将画像给周邦彦寄了去,也答应了李师师会召他回来,所以如今这周邦彦主动凑上来与黄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