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零吃完地瓜,看了一会星星,情绪也好转了,本想找楚伯玡说话,却见他木然的望天,便没有打扰。一个人在四处小转了一圈,玩了一会溪水,就回到刚才的位置躺下,睡觉去了。
许久……
楚伯玡仍就是没有睡意,白天的虚弱疲惫已然全无,现在整个人精神饱满。唉,楚伯玡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望着溪水里的月光水影,眉头一皱,想起青风,不知他现在可好?身在何处?
盛夏晚风,清凉中混有暖流,习习拂面,真真切切,恍恍惚惚,有种隔世之感。山野寂静,虫鸣都弱了下去,远处的树林黑影重重,被风吹起哗哗作响,添了几分惊悚诡异。
就在楚伯玡转身移开视线之时,树林黑影中突然闪过两抹光,楚伯玡以为看错了,立即回头再看,黑暗中分明有两点红光飘忽不定。怎么回事?难道半夜遇到孤魂野鬼了?楚伯玡登时心头一紧,看向公孙零,她似乎还在沉睡。
若真是遇到野鬼锁魂怎么办?自己无所谓,生死不明的人,可是公孙零,她还是个孩子啊。楚伯玡死盯着那两点红光,一边轻步向公孙零走去。可是才迈出几步,红光突然一晃变大,一股冷冽的大风直扑面袭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公孙零!”楚伯玡大喊一声,快步奔去,却不见了公孙的身影。人呢!楚伯玡大惊,难道被掳走了?那到底是什么鬼怪,动作这么神速!“公孙零,你在哪里!”
冷风越发猛烈,吹得人面目生疼,拂过耳际,似有人言语,声声入耳,还伴随一阵怵心的笑声,只在重复一句话:“仙气……好香啊……”
楚伯玡打了一个冷颤,只见树林深处飘出一朵一朵的粉色光晕,正不紧不慢的向他飘忽过来,竟然是大小不一的粉色油纸伞。四周即刻变得粉光氤氲,如果不是阴风冷冽,眼前的景象,当真是美好浪漫的。
“啊……”
随着一声凄厉惨叫,一张扭曲丑陋的脸顶着一个硕大邋遢的脑袋,已经贴近楚伯玡的面前,正吐着鲜红的长舌,一副贪婪的模样盯着他,嘴角咧着怪异的角度不停的念着一句话:“仙气……好香啊……”
楚伯玡被它口中的腐烂气味熏的透不过气来,随即感觉双肩一紧,已被一双长毛大手牵制,一时无力反抗。挣扎中眼前的怪物长舌一舔,张开巨口,欲将楚伯玡一口吞下。
“啊!好痛啊!”
又是一声凄厉惨叫,紧接着是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冷风骤停,双肩一松,楚伯玡睁开眼,却见地上有一个衣着粉色肚兜的男童,正抱头打滚,咿咿呀呀的喊着。
什么情况?怎么多了一个小孩?那个大头鬼呢?楚伯玡疑惑中,正想低身询问,一声叱喝震住了他的动作。“哼!知道错了吗!下次再敢出来吓人,我就不客气了!”
分明是公孙零的声音。楚伯玡还未缓神,一头雾水的看着她正一本正经的在教训眼前的男童。男童忍着头痛,撑起肉肉的身子,跪在公孙零面前,拜了好几回。
公孙零揪着他的耳朵,像在训斥调皮捣蛋的弟弟一般,也只是随便说了他几句,便打发让他走了。男童千恩万谢,迅速的爬起身,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粉色油纸伞,一撑打开翻转,坐了上去。
“这……”楚伯玡满目惊诧,指着正在飘向树林的男童。
公孙零瞄了他一眼,调皮的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对着男童的背影命令一声喊道:“回来!”
纸伞一停,男童迟疑片刻,才调转方向,胖嘟嘟的脸上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甚至可怜,小手摸头,奶声奶气的嘤嘤道:“姐姐,我错了,你不要再打我了,再打我的头就烂掉了。”
“只要你乖乖听话,姐姐就不打你,嘻嘻……”公孙零笑嘻嘻的摸摸男童的头说道:“那你,可不可以送姐姐一把伞啊?”
男童抹了一把泪,点头如捣蒜,竟又变出一把更大的粉色油纸伞来。楚伯玡眨巴眼睛,就像在看变戏法一样神奇。公孙零接过伞,满意的捏了一把男童的脸,摆手就让他走了。男童立马调转纸伞的方向,一溜烟消失在黑影重重的树林里。
粉色光晕散去,月光如水淡淡,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这……”
“嘻嘻……这把伞给你,这样白天赶路就不怕太阳晒了。”
“我……”
“怎么了?不喜欢吗?很好看啊。”公孙零撑伞打转,怡然自得。
“刚刚……那个大头鬼呢?还有,那个孩子是什么……”楚伯玡吐了口气,看着公孙零。
公孙零头一歪,回视他,表情里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并不觉得好奇,仍坚持的问道:“这把伞,你不喜欢吗?”说完纸伞一收,递给楚伯玡。
“哦……喜欢……好……谢谢。”楚伯玡接过伞时,脑中不免闪过自己手执一把粉色纸伞走在路上的情景,心底不禁尴尬,却又不忍拒绝公孙零的好意。
“啊,好困啊,半夜被吵醒……”公孙零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准备回到原处睡觉,楚伯玡拉住了她,追问,还是疑惑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一追问,反而激起了公孙零的好奇欲,直接略过楚伯玡的问题,反问他道:“对了,它刚才看你的时候,就像贪吃的人看见美味的食物一样,还好有我在,否则……弄不好真的一口把你吃掉了,你很好吃吗……”公孙零边说边围着楚伯玡上下打量。
“你一点都不害怕吗?我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