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虎家中,小虎不在家,应该是和兄弟们去林子间挂花灯去了,这些花灯都是各村中适婚的年轻男子做的,挖空心思,只图美人一笑。
刚进屋就听到有人敲门,苏锦忙迎了出来,见是个中年壮汉,挑着扁担,两头各挂了一个大酒坛。见苏锦出来,憨厚一笑:“苏公子啊,我家的让我给你送东西来。”
“呦,苏公子您身子尊贵,怎好做这种乡下人的重活儿,您看放到哪儿,我给你送进去。”那人见苏锦要来接扁担,便给他挑进屋来,乡下人做活惯了,轻松的很。
苏锦跟在那人身后,连连道谢:“真是多谢小哥了。给您添麻烦了,您放在屋外这墙角下就成。”
“呵呵,公子说的哪里话来,您是付了银钱的,咱们这儿穷村僻壤的,您给的银子够咱们使上一两个月呢!您看还差些什么,吩咐我再去拿便是。”壮汉卸下扁担,将两大坛酒搬到墙角儿,回头对苏锦说道。
苏锦过来查看,这些酒尽够了,还有一个篮筐,里面放着舂米的石制器皿,还有一叠雪白的棉纱布。
“这位小哥,多谢您了,其实这样也不差什么了,只是,咱们这儿能不能找到朱砂之类颜色鲜红的东西?”苏锦想,既然要做,便要保证物什的品貌,若有朱砂调色就好了。
壮汉皱了皱眉,面带难色:“这……朱砂却是不好寻,不过公子是要做什么使呢?我们村有个宰牛的屠户,他们家有剩下的牛髓倒是红色的,不知可不可用?”
苏锦听了喜的双手一拍:“妙极!若有牛髓比朱砂还要好上许多。小哥,可否劳烦您给在下讨要一些?”
“公子客气,稍后我便与公子送来。”说完壮汉告辞出去了,苏锦一直送到门口。
回来后,苏锦便来到厨房,烧了一大锅沸水,将棉纱布和石舂放到锅里煮了好一会儿,捞出来凉凉。将篮子里的桃花去除花蒂,剩下的花瓣儿连同花蕊,都放到石舂里,拿舂米的小石锤子细细研磨。这是个颇费时间和精力的活,需要极大的耐心。好在苏大公子最不差的就是耐心。
过了好一会儿,石舂里的花汁才渐渐多了起来,终于一篮子鲜花见了底,苏锦用棉纱布把花汁子吸出来。从酒坛里舀出一些酒,倒入砂锅中,将浸了花汁的棉纱布也放进去,然后小火慢慢加热,花汁慢慢稀释到酒里,将酒染成了绯红色。
苏锦小心的照看着,九玉从刚才就围在旁边团团转,以为他要做吃的。
小火慢慢熬制了好一会儿,花汁融的差不多了,苏锦便拿竹签子把棉纱布挑了出来。刚才那个小哥给他送了一小罐牛髓来,苏锦细细淘腾干净了,将鲜红的牛髓加到正在熬着的砂锅中。
又过了一时三刻,牛髓在酒中融化开来,那酒咕嘟咕嘟沸腾着,渐渐变的浓稠,已经成了鲜艳的红色。
这胭脂眼见便要制成了。
苏锦才想起来胭脂制好没有盒子来盛,急急忙忙四处翻找。恰好小虎挂完花灯回来了,手中还提着两条鱼。
“苏公子,你找什么呢?”小虎见苏锦着急忙慌的样子上前问道。
“啊,小虎哥,你回来啦!你家中有没有装脂粉的盒子?”苏锦问道。
小虎无奈摊手:“我个大男人家的,哪里有那些女人家的物事,你要那个做什么?”
“这可如何是好,小虎哥,你且别问,能不能即刻给我找几个来?”再晚了胭脂就要老了。
小虎想了想:“现成的脂粉盒子倒是没有,我前几年跟着木匠师傅学活儿,倒是自己做了几个巴掌大的小木盒儿,闲来无事刻着玩儿的,我这便给你去拿。”
那几个小木盒做的甚是精巧,苏锦掌在手中把玩,连连称赞:“小虎哥真是心思奇巧,这花纹刻的细密,必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的。想来落英小姐肯定会喜欢。”
“不是。。。你要。。送与英英?”小虎脸色一黑,显然是不高兴了。
“啊?小虎哥你别误会,不是我要送,是要你送给她。来,我给你看样东西。”苏锦抱着几个木盒进屋去了,小虎红着脸,讪讪的跟在后面。
“呀,真香!苏公子你在做什么?”小虎进屋后便闻到一股香气,是外好闻。
苏锦见胭脂熬的差不多了,便将火熄灭,把砂锅端下来。用小勺把胭脂分别舀到几个木盒里,厚厚的铺上一层,加了牛髓的胭脂光鲜亮丽,待冷凝好了,便可以敷脸或者做口脂了。
苏锦看着也十分满意,便自己收起两盒,将剩下的一股脑全给了小虎:“这两日承蒙小虎哥照顾,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你。见林中桃花美艳,便借花献佛,做了这几盒胭脂,叫做‘奴儿媚’,你将它送与落英小姐,她必定欢喜。明日桃花节上她肯定是最漂亮的。”
小虎听了眼睛一亮,连忙谢过苏锦,接过胭脂便飞快的跑出去了。
苏锦看了看天,不知不觉,已经黄昏时分了,才想起来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才觉得饿。回头看见九玉,一脸哀怨的趴在屋檐下,已经饿的没精打采了,早早的见苏锦在厨房忙活,以为是做饭,谁知鼓捣了一天,却是做了几盒胭脂。苏锦走过去将小狐狸抱起,提起小虎带回的两条鱼,又回到厨房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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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桃花节,果然热闹非常。
白天的时候,苏锦抱了九玉去凑热闹。走在林中,紫色的桃树枝上飘洒着条条丝带,能听到姑娘们软软的说话声,莺声燕语,打碎了满园的清静,却不惹人生厌。女孩子都换上了最心爱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