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婉一直觉得,父亲的死因很冤,简直是不明不白,而洛老太爷从一开始便阻止他进入官途,此刻却又说这番话,容婉不得不生疑。
容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洛老太爷,问道,“祖父,阿婉的父亲为何而死,阿婉想祖父应是知道的。”
这一句话有些咄咄逼人,成功的让洛老太爷愣住。
不仅仅是愣住,此刻他的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去,以致于容婉看了他那般久,他一句也不开口,可就是因为如此,容婉知道,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然方才,洛老太爷就应该回答她,说他不知道。
容婉忍住上前逼问的冲动,只是这般看着洛老太爷,等他亲自为她揭开谜底。
洛寅看着面前两人如入无人之境的这般目光交涉,心猛然一揪,从椅子上起身,发出来不小的动静,使面前的两人回过神来。
洛寅往前走了两步,离容婉近了一些,缓声道,“阿婉,你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定是累了吧,你祖父这些年身子也不大好,等你们都休息够了,再续些家常吧!”
经洛寅的提醒,容婉也能看出洛老太爷比起前几年行动的更加迟缓,头发也苍白的更多,以往那精明的眼神,此刻也浑浊了不少,她有些恍惚,轻声道,“祖母呢?”
既然晚年成了婚,难道不应该更加幸福美满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容婉问出那一句话之后,洛寅声音粗了一些,道,“阿婉,出来。”
容婉寻着声响看着洛寅,见他怒目圆睁,脖子像被人气到一般又红又粗,容婉见状,便知洛寅是生气了,也不再逆着他。乖巧的走出了正屋。
全程她都背对着洛老太爷,自然没有看见洛老太爷因被刺激而头脑剧烈,以至于身体要团在一起一般。
洛寅没有同容婉一起出来,而是在正屋又待了些时候。将洛老太爷的情绪抚平,扶到内室让他入塌歇息之后,这才走出正屋。
他出来之后,见容婉还在屋外等着,不由得叹了叹气。走到容婉身边,轻声道,“随我走走,可以么?”
对于方才的场面,容婉自然也好奇,便应了声,她想着,她应是能从洛寅口中听到些什么。
两人走离了正院,洛寅这才开口道,“阿婉。方才是我过激,你莫要放在心上。”
洛寅开口对她道了歉,容婉自然推辞,毕竟方才,她不过是有些震惊,并未生气,也没有觉得委屈,也许她觉得,对于这般并不亲昵的亲情,没必要浸入太多情绪。
而后便听洛寅道。“阿婉,你的祖母,去年便去了。”
容婉一怔,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祖母之时。虽说并不是很好看,但是却让人莫名的觉得舒服,而且看起来身子健朗,并无什么隐疾,怎么突然去了?
“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的问道,因为心底觉得不会是简单的生老病死。不然,方才的场面不会这般失控。
洛寅无奈的摇摇头,“自阿骞的死讯传到苏州,母亲那一夜,便坐在廊外,而父亲则是陪她坐了一夜,自那以后,他们两人的身子便不如从前了。以至于后来母亲渐渐不爱笑,吃斋念佛,很少出门,也很少见人,忽而就有一日,平静的去了。”
容婉皱了皱眉,这是要将祖母的死,掺和上父亲的原因么?
她记得,祖母来的时候,同谁都不相识,更未见过父亲,又怎会因着父亲的死而这般折磨自己呢?
不管如何,容婉对于此事是不信的。
不过祖母死了,倒是也能解释祖父的憔悴是为何。
洛骞继续道,“因此,谁也不能在父亲面前提到母亲,他方才,差点背过气去。”
容婉也知为何方才洛寅那般生气,差一点,因为她这一句话,祖父便一命呜呼了,若是真是如此,她估计要成为千古的罪人了吧!
只不过方才来时,她曾问道洛景廷祖父与祖母的事,可洛景廷并未告诉她,容婉皱了皱眉,怎么看似简单的事却一点也不简单。
想到这里,容婉还是先认了错,“是阿婉的错。”
洛寅苦笑着,摆摆手,“不怪你,你这几年并未来过老宅,自然不知道老宅发生了何事。”
说到这里,洛寅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便道,“方才我问你是不是我当初留的钱财不够,只是想让你趁此机会再带走一些,你兄长在朝为官,需要打点之处很多,还是钱财多了好办事。”
容婉听到这里,知道洛寅是真心关心她,只不过被她曲解了,她还有一些疑问,便问道,“大伯,你如今想让兄长多方打点,可当时不想父亲做官,又为何让兄长做官呢?”
洛寅停住脚步,道,“若是此番已成定局,怕是躲不了,但也只好多做打算了。”
容婉心中一跳,问道,“大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洛寅却摇头道,“你这次来的目的,我们都知道,但是此事只有父亲才能说明白,你既然来了,就在府中多住几日,等那日父亲精神好了,再同你说也不迟。”
容婉点点头,鉴于方才是她将洛老太爷气出病来,她也只好同意了。
洛寅闻言便道,“方才得到你来的消息时,我便让你伯母给你腾了一间院子来,还是你同你母亲之前来的那个院子,我带你过去。”
容婉应了声,便跟着洛寅朝那边走去。
等看见了院门,洛寅便停住脚步,复杂的看了容婉一眼,“你父亲丧葬过后,我说同你们断了往来是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