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看着一本正经说谎的容婉,不由得轻笑出声,缓缓站起身,轻哼了一声,对着容婉道,“那些事你都知道了吧!”
容婉心中一震,便知戚氏不信她,可她也只能装糊涂道,“母亲所说何事,阿婉不明白。”
戚氏摇摇头,一副了然的模样,“你不可能不知道,依照镇国将军那一家子,若非她生前那般不愿,他们又怎么让你在她死前才得知此事?不过我倒是好奇,他们是怎么同你说的。”
容婉一怔,见戚氏如此刻薄的模样,她情不自禁的出声,“母亲?”
戚氏摇摇头,笑着道,“我不是你的母亲,你不是知道了么?”
容婉在镇国将军府所听闻之事,都抱着不肯相信的态度,可如今听戚氏这么一说,她在自己的心旁砌上的一堵墙,溃然崩塌。
这是她的亲人,为何会这般不顾她的感受呢?
也或者说,她并非是戚氏的嫡亲女儿,戚氏又为何要在乎她的感受?
可是自她懂事起,她虽同父亲亲近的多,但母亲对她亦是不薄,难不成母亲只是想在父亲面前做戏,因此连带着她一起骗了么?
也是,若是母亲对她不好,又怎能解释这种异象?”
容婉面色一苦,稍显苦涩道,“母亲养我这么多年,自然是我的母亲。”
戚氏轻“呵”一声,虽是笑着,她却能从这笑意之中听到嘲讽,直到此刻,戚氏再也不愿意将自己心中的事藏着掖着,这么些年,她已经受够了。
“你虽不是我的女儿,可在你的父亲眼里,你是我的嫡亲女儿,我自然要好好待你,不然等你父亲察觉到猫腻,将那贱女人接回来可怎么办?”
容婉顿住,忽而想起为何前世母亲可以在父亲离世之后,便翩然随父亲而去,是因为母亲对父亲那炽烈,却又不择手段的感情,为何在今世会让她去做太子的侧妃,又怎会在父亲离世之后,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她的身上,又为何不畏她只身前往边关去寻兄长,又为何在以后的****夜夜,逐渐对她极为不耐烦。
即使在戚氏之后忽而同她有了交集,所为的,不过是想让她带着容珺多出来走动走动。
父亲死后,她之于戚氏,不过是一个埋怨的对象,又或者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
在此时,容婉竟然不知她能说些什么。
倒是戚氏,这么些年的委屈好似一下子有了缺口,也有了可以倾诉的对象,对着容婉恨恨道,“他是那一年陛下钦点的榜首,娶亲就算迎娶公主都不为过,又怎能喜欢那种侍婢生出来的丫头呢?”
“那时的我也是花容月貌,可为何偏偏他就对我视而不见?我是堂堂侯府的嫡女,我才应该得到最好的,戚雪乔,她不配。”
容婉抬眼看向戚氏,戚氏的面孔此刻稍稍有些狰狞,和平日里她看到的戚氏不同,但是她并不吃惊,对于戚氏的这般模样,她也曾见过几回,那时不过以为是父亲离世,母亲过于伤心所致,可是此事再看,才知道在戚氏的心中,这些郁郁之气堆积在她心中许久,每每发出之时,都会让人感觉可怖。
“后来我同他回了庐州,原以为会摆脱戚雪乔带给我的阴影,可他每每入梦境之时,总会喊出阿乔,我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不在他身旁哭出来,在白日里还可以冲着他温和的笑,同他举案齐眉。
可是这一切,都被再次回到侯府之时打乱了,那个贱人趁我不在,竟然爬上了他的床,等我看到之时,已经晚了,只能趁他还未酒醒,便将戚雪乔带了回去,她倒好,却一举有了身孕。
我本想让母亲使戚雪乔堕胎,可母亲为了能让他更爱我,也为了配合发生的事,便当是我有孕,将我留在了汴京,等戚雪乔肚中的女儿一出生,变成了我的孩子。
而你的父亲,竟然将他对儿女的爱全都倾注在你的身上,就连景钰也未多照看过几眼,果然,生母是狐狸精,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容婉怔住,好似未曾听过戚氏这般说她,这这句话像刺一般扎进她的胸口让她痛不欲生。
她记得自她懂事时起,父亲便亲自教习她,也经常夸她的眼睛漂亮,可是今日方从镇国将军口中听到她同将军夫人的眼睛极像。
她才觉得,也许父亲是因为她的眼睛像极了将军夫人,这才对她愈来愈好。
可是对于兄长的功课,父亲从未放弃过,只是说男子不能圈养,而需放养,这才只在大事之上给予兄长意见。
容婉不知道怎么反驳,可是依镇国将军的话,是将军夫人同父亲相识在先,而是戚氏抢了将军夫人的位置。
那这么说的话,将军夫人也是无辜。
可在这段三人的恋情中,可见她们两人,无论哪一人都伤的极深,容婉也无法指责戚氏,这么多年的母女感情,在她的心中,依然极为重要。
容婉只能默默的听着戚氏无端的指责,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怎么结束。
也许是戚氏终于说的累了,也不在此事上纠结,直接对着容婉道,“此事已经真相大白,你还是他的女儿,可我已不是你的母亲。”
容婉顿了顿,没有反驳,只是道,“母亲是父亲的结发妻子,自然也是我的母亲。”
戚氏抬眼看了一眼她,却是摆了摆手,“你走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此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