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说着,但也许是容婉在昌平侯夫人面前过了脸,慕容玉娆对她少有设防,因此才叽叽喳喳的同她说了好久,直到夕阳逐落,容婉答应明日会来,这才放她归家。
容婉在昌平侯府好些时辰,回到府中之后便有些疲累,膳食也未用便收拾了一番去睡了。
等第二日清晨,容婉方才用过早膳,昌平侯府便遣了一个一个仆从过来相寻,生怕容婉食言不去一般,容婉无奈,遂带着白瑶去了昌平侯府。
这次更是被慕容玉娆强行留在府中用了午膳,不过是未到夕阳西下,容婉便提早回来了,只不过萤绿说孟生来过,见她不在府中又离去了。
想着孟生若有要紧事明日定会前来,她便在府中待着,一步也未踏出府去,连昌平侯府的邀约她也谢绝了,说赶日到府上再去赔罪。
果不其然,孟生果然来了。
容婉依旧在外院迎的孟生,将他迎到前厅坐稳之后,这才开口,“孟郎昨日前来可是有事?”
孟生点点头,蹙着眉头看向容婉,有些愧疚道,“今年夏日极热,汴京周围多地发生蝗灾,已有不灭之势,陛下已命我随户部尚书前去救助灾情,明日启程,并不知何时回来。”
此一番,竟是要来告别的。
毕竟容婉如今在汴京无依无靠,而作为她的未婚夫婿,此时却要出趟公差,不论如何,都是不太放心的。
不过显然,容婉是不关心这个的。
一听多地发生蝗灾,容婉便疑惑的问道,“怎么这么突然,多地竟一起发生蝗灾?”
孟生摇摇头,说起这些,语气之中便带些冷凝,“并非是突然,是地方官员对灾情隐瞒不报,才致使蝗灾的扩散。”
若说地方官员隐瞒不报,只是若是多地,怎会多地的官员都隐瞒不报?
孟生自然知道容婉心中想的什么,不由得叹了叹,后而又道,“不是不报,是奏折上达天听之前,被压下来了。”
想着此事,孟生不由得皱了眉头,便与容婉说的多了些,“陛下这阵子痴迷于神仙之说,部分官员为投其所好,纷纷说神仙会将蝗灾消灭,且说蝗虫不吃粮食只喝水,又说蝗虫莫名其妙的自相残杀,说的多了,陛下便也信了。”
古代信佛,以至于自古至今都迷信于烧香拜佛能解决问题,圣上如此,不是没有可能。
“若陛下被欺瞒,可如今怎地却又要治理蝗灾了?”容婉问道。
孟生深深的看了容婉一眼,这才开口,“是荀国舅,硬是拽着几个内侍随他去了城外,被那蝗虫害的惨了才敢在陛下面前说了真话。”
如此野蛮的作风,倒是颇似荀湛之风。
容婉知其中缘由,便不再多问,倒是又说到蝗灾一事上,“这蝗灾已危害了这么久,怕是不好治理,户部尚书可是有什么办法?”
户部尚书如今四十有五,任户部尚书已有不短的时间,在位期间也发生了一次蝗灾,听说在蝗灾未大肆兴起之时,便快很准,手起刀落,将蝗灾给治好了,只不过如今这一大片,倒是不太好治理了。
孟生自然而然道,“许是要寻蝗虫的天敌,且将蝗虫驱赶打破焚烧,不过怕是要多费些时日吧!”
这才是他为何说不知何时回来的缘故,此事谁都不知多久才会好。
容婉也不再问,此次损失了不少的庄稼,怕是难民越来越多,如此天灾,估计陛下会向天下发个罪己诏也有可能。
孟生与容婉聊了一会,便回府去了,第二日果真随户部尚书启程,出了汴京,开始大面积的消灭蝗虫。
只是这一去,竟是去了两个月有余,夏日的余温将要散去,天也变的温凉。
而这些时日,容婉除却与慕容玉娆交情甚笃,也与李瑶乐和纪芙又热络起来,彼一时,竟比洛骞还在世之时日子还要好过些许。
只是无论如何,只要她规规矩矩,恪守本分,戚氏都不会再去罚她,只是如此,她却未再见戚氏一面,就算是她刚刚过了十四岁生辰,除却慕容玉娆,李瑶乐和纪芙,便没有人看她生辰礼了。
这是容婉过的第一个戚氏不管不问的生辰。
倒是容珺,隔两日便去正院请个安,只不过回来和容婉说话时,便刻意避着和戚氏见了面一事。
只不过容婉心知肚明,也不愿多说罢了。
等蝗灾治理的差不多之后,孟生随户部尚书归来,便被陛下提升为吏部侍郎,官拜从三品,与他之前的品阶相比,竟连跳了两级。
而此事本就是户部尚书分内之事,但仍是对户部尚书多加赏赐,安了他的心。
而为太子选太子妃之时,婚期定在了六月,又因戚嫣然出事,太子妃换了蔡玉姬,婚期便改为八月,如今又因蝗灾,婚期更是推到了来年三月。
不过皇家之事,甚是难料,百姓皆不敢议论。
转眼又近冬日,她重生已近一年,期间发生之事,也让她黯然神伤,只不过去者已矣,世事难料,愧疚遗憾伤心终要停留在心中许久了。
转眼十月中旬,永乐侯府为首的百花诗会,因戚嫣然的失态,终究是落下帷幕,只不过如今的未来太子妃蔡玉姬,倒是举办了一个新的诗会。
因未来太子妃的名头响亮,去的贵女自是更多,容婉仍是收到了帖子。
就算她如今家门败落,可是与昌平侯府的yòu_nǚ慕容玉娆交好,却也是有了几分薄面,因此便有了她面前这张略带香气的梅花帖。
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