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人,今日就先留在这府上,不要回去了吧?”严嵩在一旁插话道。
“严大人好意,在下谢过了,不过今日真的有些不便,就不在这府上叨扰了…”彭岳拱手行了个礼,心中却打定了主意不能留在这里。虽说在一起吃吃饭真的有利于增进情感,但是彭岳确实不是来这里拉关系的,他也需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而且他知道此时严嵩父子心中也是这种想法,他们也需要商量一下,对发生的这一切有一个好的定位。
“彭大人,留下来吃个饭总是可以的吧?”严世藩在一旁笑着说道。
“多谢东楼好意,不过今日来得匆忙,实在不好意思再多打扰了…”彭岳笑着推却,心中却也犹豫起该不该留下来,因为他发现严氏父子的挽留还是挺有诚意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等以后再有机会了。”严嵩见场面有些尴尬,自己倒是率先站出来了。
一番客套,彭岳终于被严氏父子送出了门。
“看来这个彭岳也不是很会做人啊…”刚刚关上大门,转过身来,严世藩就和他老爹发起了牢骚,“既是有求于您,就不该是如此态度,话说得不算客气,而且礼数也不够周到,难道真的没有时间留下来吃顿饭吗?”
“今日他有求于你,难道就保证明日你不会有求于他?”严嵩说话时并没有看严世藩,反而好像是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不过彭岳的态度确实是有些令我惊奇,他有求于我是真的,不过…他好像并不打算结交于我们,这点他想隐藏,但是根本隐藏不住。”
“爹,既然如此,那我们帮不帮他?”严世藩一脚迈进了门槛,却见严梦筠还坐在刚才那个地方,手里攥着那块玉还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严世藩现在倒是没心思管这种事,“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我们就不应该帮他,咱不能做赔本的生意,捞不到好处,干什么要帮他?”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你现在也不知道他心里真正的想法…”严嵩坐在那里,显得也有些迟疑,“你总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前赴后继地往你这里跑,而且轻易跑到咱这边的,有几个人能真正有帮衬作用?现在彭岳的官衔并不比我低,而且他比我年轻得多,你总不能指望他轻易就低声下气地居于你之下吧?”
“话是这样说,但是…我总觉得不舒服…”严世藩向前探了探身子,“而且您总不会真的帮彭岳去求陶仲文吧?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靠谱…”
“这件事还要往后再看看,既然彭岳的态度拿不准,那我也没有必要表现出明朗的样子…”严嵩坐在那不知不觉地用手指揪起了胡子,“你说的也对,咱们不能做亏本的买卖…也不是买卖不买卖的问题,这是一盘棋,不能走错,必须要搞清楚彭岳的真正想法,不然绝不能出手。”
“其实彭岳的想法很好,眼光也很毒辣,按现在的情况看,把主意打到陶仲文身上,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严嵩也没等严世藩说话,便在一旁自顾自地分析了起来,“不过这件事我做起来也是为难,虽然我与陶仲文的交情不错,但是拿市舶司的事去求陶仲文,还真不知道他肯不肯答应,就算答应,这个人情…我欠的也是太大了…”
“爹,既然如此,您到底打算怎么办?”严世藩有些沉不住气似的在一旁问道。
“我说了,要看彭岳以后的表现,如果能过借此将彭岳拉过来,这个忙当然要帮,如果彭岳无意,只是想找我帮个忙,那么这件事我也只好虚与委蛇了…”
“怎么个虚与委蛇?”
“这个…这个实际上是我对此没有十足的把握…”严嵩捻捻手指,“我怎么能够保证陶仲文一定会答应我,关键就在于我怎么出力了…陶仲文我自然会去找,只不过要是彭岳并没有合作的意思,那么那次晤面就只不过是叙叙情谊罢了,要是彭岳肯合作,我自然是会尽力去说服陶仲文,他彭岳的诚意多一分,我出的力自然也就多一分,不过这结果我确实是不敢保证…”
“那就如此吧,不过不知道彭岳接下来会怎样?”
“放心吧,几日之内,彭岳必定会再来这里…”严嵩笑着说道,“他说了嘛,必携重礼再次拜访,这绝对不是个虚口应付,他也不傻,自然知道办事需要钱的道理,这接下来的礼物,就是看他彭岳心意的第一关了,哈哈…”
“不过今天彭岳送给梦筠妹子那块玉佩的时候,我倒是吃了一惊,难不成他一早算准了梦筠妹子会出来见他,所以才提前准备了那么一份礼物?”严世藩在一旁不解地说道。
“这倒不会,那玉佩显然不是提前准备好的,如果真的想要送人,怎么会那么随便地往怀里一揣?估计只是恰好带在身上的一个物件…”严嵩在一旁轻声说道,“不过当时我确实也有些惊奇,他根本没有必要送给梦筠,莫不是…”
“爹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是严梦筠正坐在那里揉搓着衣角,“爹爹,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进去了…”再抬起头来,严梦筠脸上红扑扑的,显然,屋子里的热气没有那么“严重”。
严氏父子在那里唠唠叨叨的,却一直没有在意坐在一旁的严梦筠,严梦筠性子柔弱,二人没说什么,她就在那里一直老老实实地坐着。可是二人说话越来越没顾忌,一会就